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竞赛小说 www.jsxs.net,最快更新庄子集解内篇补正最新章节!

    本篇云:「人猶效之。」效之言師也。又云:「吾師乎!吾師乎!」以道為師也。宗者,主也。

    正天下篇云「以天為宗」,與此所謂「大宗」者義別。天道篇云:「夫明白於天地之德者,此之謂大宗大本,與天和者也。」蓋謂和為大宗也。然易云「一陰一陽之謂道」,本書則陽篇「陰陽,氣之大者也,道者為之公」,言道為陰陽之公名也。田子方篇「兩者交通成和」,兩者,謂陰陽也。據此,則陰陽之公名為道,陰陽之相合為和。是則和乃道之質也,故天道篇謂和為大宗,即無異謂道為大宗也。莊子何故謂天為宗,而謂道為大宗?則老子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法者,師也,即人師地,地師天,天師道也。本篇「夫道」節,謂道「生天生地」。夫天既法道,道既生天,則謂天為宗,謂道為大宗,又何疑乎?且「夫道」節「長於上古不老」句,指道言之也。篇末「吾師乎」下,亦有此句,則其所謂吾師者,亦指道言之也。而天道篇「大宗大本」下,所引「長於上古」諸句,概與本篇末同,則所言謂和為大宗,無異謂道為大宗,尤為明確矣。由以上所證,則此所謂大宗者,道也;所謂大宗師者,以道為師也。

    知天之所為,知人之所為者,至矣。知天之所為者,天而生也;凡物皆自然而生,則當順其自然。 補:天地篇:「無為為之之謂天。」夫「無為為之」者,即其所為循天之理,因乎自然,而不雜以人為也,如下所舉「真人不逆寡,不雄成,不謨士」等是也。故此所謂「天之所為」,即下真人之所為也;「人之所為」,即下狐不偕諸人之所為,而過乎其當者也。總提於此,以為下文綱領。刻意篇云「虛無恬淡,乃合天德」,達生篇云「形全精復,與天為一」,即天而生也。蓋以「虛無恬淡」而至「形全精復」,下所舉真人之所為亦可以此八字概之。知人之所為者,以其知之所知,以養其知之所不知,終其天年而不中道夭者,是知之盛也。兩其知,音智。不強知,則智得所養。郭云:「知人之所為者有分,故任而不強也;知人之所知者有極,故用而不蕩也。故所知不以無涯自困。」 補:明此為知之盛,而非知之真也。齊物論云:「故知止其所不知,至矣。」養生主云:「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矣。」夫人之所為者事也,事之能御者知也,事無涯,故知亦無涯。所謂知人之所為者,因有人之形,故群於人,而不離人以獨異,則應知人之所為也,即下文「與人為徒」也。所謂養其知之所不知者,言知乎其所能知,不強知其所不知者,是不以有涯隨無涯也,則得終其天年而不殆矣。若狐不偕諸人,知人之所為,而不知養其不知者,故除箕子徉狂僅免外,皆餓死蹈河而中道夭也。雖然,有患。成云:「知雖盛美,猶有患累,不若忘知而任獨也。」 正知雖盛矣,然未能登假於道,非真知也,故不能無患。夫知有所待而後當,其所待者特未定也。成云:「知必對境,非境不當。境既生滅不定,知亦待奪無常。唯當境、知兩忘,然後無患。」 正注非。下文「若化為物,以待其所不知之化已乎!且方將化,惡知不化哉?方將不化,惡知已化哉」?即證此文之義。蓋欲知已化,必待已化之時,其知然後當;欲知未化亦然。故曰「知有所待而後當」。未化,生也;已化,死也。死生命也,人何能定?故曰「特未定也」。庸詎知吾所謂天之非人乎?所謂人之非天乎?成云:「知能運用,無非自然。是知天之與人,理歸無二,故謂天即人,謂人即天。所謂吾者,莊生自稱。此則泯合天人,混同物我也。」 正注非。蓋其所待者既未定,則吾之所知者惡能必其為真?吾所謂天理者,或墮於人為;吾所謂人為者,或反合於天理矣。如狐不偕等之死,彼必自以為知之真而死之當矣,安知其行名失己,忘身不真,役人之役,而不自適其適者哉?齊物論云:「庸詎知吾所謂知之非不知耶?庸詎知吾所謂不知之非知邪?」語意正與此同。且有真人,而後有真知。郭云:「有真人,而後天下之知皆得其真而不可亂。」 補:真知,較知之盛進一層說。知之真者,則不墮於人為之偽。何謂真人?補此句啟下「古之真人」四節。古之真人,不逆寡,虛懷任物,雖寡少,不逆忤。 補:逆,不順也。天地篇:「是謂玄德〔一〕,同乎大順。」大順,即一無所逆也,尚何寡之逆乎?不雄成,不以成功自雄。 補:徐無鬼篇「成固有伐」,雄成之謂也。此常人之情也,真人則不爾。老子曰:「不為而成。」又曰:「以其終不自為大,故能成其大。」不自以為大,即不自以為雄也。本篇:「無不毀也,無不成也。」齊物論:「其成也,毀也。」夫視成毀如一,尚何成之雄乎?不謨士。成云〔二〕:「虛夷而士眾自歸,非謀謨招致。」 正注非。庚桑楚篇:「至知不謀。」真人然後有真知,即至知也,故不與士謀。若然者,過而弗悔,當而不自得也。成云:「天時已過,曾無悔吝之心;分命偶當,不以自得為美。」 正夫知有所待而後當,若知之所待者已成過去,亦不追而悔之,此釋家所謂「過去心不可得」也。若如其所待而知當,亦不自以為得,此與不雄成之義同,釋家所謂「現在心不可得」也。上文所謂謨者,謀議未來也。不謨士,則釋家所謂「未來心不可得」也。若然者,登高不慄,入水不濡,入火不熱。是知之能登假於道也若此。危難生死,不以介懷。其能登至於道,非世之所為知也。 補:知能登假於道,斯為真知,非僅盛也。古之真人,其寢不夢,成云:「絕思想,故寢寐寂泊。」其覺無憂,郭云:「隨所寓而安。」其食不甘,成云:「不耽滋味。」 補:老子曰:「味無味。」又曰:「五味令人口爽。」王弼注:「爽,差失也。」故不甘食。其息深深。李云:「內息之貌。」真人之息以踵,成云:「踵,足根。」宣云:「呼吸通於湧泉。」 補:湧泉穴,一名地衝,在足心陷者中,屈足卷指宛宛中。黃庭經云:「三關之中精氣深,九微之內幽且陰。口為天關精神機,足為地關生命棐,手為人關把盛衰。」武按:人恃息以生,道家養生,故調息。息由口鼻出入,故為天關精神之氣機,調之既久,其息深深,則下聚於丹田,因而通於足之湧泉穴,所謂「地關生命棐」也。觀此,足以證真人踵息之義。考足腎經脈屬少陰,斜從小指趨足心湧泉穴,循內踝之後,別入跟中,上腨內,出膕內廉,尋上股內後廉,直貫脊,屬腎,從腎貫肝膈,入肺中,挾舌本,循喉嚨。然則息由口經喉,入肺,至足踵,固自有經脈以通之,踵息之說,非不可能也。以上真人一。眾人之息以喉。宣云:「止於厭會之際。」 正「厭會」誤倒,應作「會厭」。靈樞經憂恚無言篇:「會厭(平聲)者,音聲之戶也。」又云:「厭小而疾薄,則發氣疾,其開合利,其出氣易。其厭大而厚,則開闔難,其出氣遲,故重言也。」武按:會厭,在咽喉之兩旁,能張能收。食入則收掩其喉,音出則張開,故曰「音聲之戶」,乃喉之門也。平人之息,吸由口鼻,經會厭而入於肺,復由肺呼出。然則眾人之息實以肺,此謂以喉者,特言其息之淺耳。然使肺氣鬱而不通,則亦以喉息矣。屈服者,其嗌言若哇。屈服,謂議論為人所屈。嗌,喉咽也。嗌,聲之未出;言,聲之已出。吞吐之際,如欲哇然,以狀無養之人。 補:釋文:「嗌音益。哇,獲媧反,崔一音於佳反。簡文云:『嘔也。』」其耆欲深者,其天機淺。情Q欲Y深重,機神淺鈍。 補:耆與嗜同。以上真人二。古之真人,不知說生,不知惡死;郭云:「與化為體。」其出不訢,其入不距;釋文:「距,本又作拒。李云:『欣出則營生,拒入則惡死。』」 補:釋文:「訢音欣。距音巨。」翛然而往,翛然而來而已矣。成云:「翛然,無係貌。」 補:釋文:「翛,李音悠。向云:『翛翛然〔三〕無心而自爾之謂。』」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終;宣云:「知生之源,任死之歸。」 補:不忘其所始,與德充符篇「保始」之義同。蓋始者,指道也;保者,守而不忘也。義見彼句下。命之當終者天也,當任而安之,有心以求,則以人助天也。受而喜之,宣云:「受生之後,常自得。」 正注非。如注謂受生自得,則與上文「其出不訢」,與下文「不悅生」矛盾。此承上句「始」字。始指道也,故曰「受而喜之」,與下文「不以心捐道」一意相承。忘而復之。宣云:「忘其死,而復歸於天。」 正此承上「不忘其始」來,謂復其始也。猶之孔子之「克己復禮」,孟子之「收放心」,蓋人欲除則天理自復矣。是之謂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謂真人。郭云:「物之感人無窮,人之逐欲無節,則天理滅矣。真人知用心則背道,助天則傷生,故不為也。」俞云:「據郭注,捐疑偝之誤。」 正尋省上下文義,「捐」字不誤。說文:「捐,弃也。」上文「不忘其所始」,「受而喜之,忘而復之」,即不以心捐弃其道也。不以人助天者,承上「不求其所終」來。求其所終者,人為以求之也,猶之宋人助苗之長也。苗長,天也;助之長者,人也,助之適以害之矣。「是之謂真人」句,答上文「何謂真人」。若然者,其心志,宣云:「志當作忘。無思。」 正「志」字不誤。如作「忘」,心既忘矣,安能如下文「喜怒通四時,與物有宜」乎?此二者,皆心之用也。「若然」句,總承上文;「其心志」則承「受而喜之」、「不以心捐道」等句。說文:「志,心之所之也。」靈樞經本神篇:「心有所憶謂之意,意之所存謂之志。」論語:「志於道。」此義亦同,即心之所之者道也,即不以心捐道也。又素問陰陽別論說心云:「在志為喜。」王冰注云:「喜為心志。」此為本句確解。因喜為心志,則上「受而喜之」,與下「喜怒通四時」之二「喜」字,皆心志也。心不捐道,亦以其受而喜之也。其容寂,宣云:「無為。」其顙頯,宣云:「顙,額也。」頯,大樸貌,宣云「恢上聲」。 正釋文:「頯,徐去軌反,郭苦對反。」武按:「天道篇「而顙頯然」句下,引成云「顙額高亢,顯露華飾」,此則訓為大樸,同一頯之形容詞,不應前後相歧。此處當訓為高亢顯露,至「華飾」二字,成氏任意所加,應從刪節。蓋秋容寂寞,春氣昭舒,故青陽一至,則生氣開展,草木萌生,群蟲啟蟄,此即高亢顯露之象也。故「寂」字,籠下「淒然似秋」;「頯」字,籠下「煖然似春」。可見莊文謹嚴有法,非漫然下字,惜各注家均未尋省及此。淒然似秋,煖然似春,郭云:「殺物非為威,生物非為仁。」 補:釋文:「煖音喧,徐況晚反。」武按:上句承「容寂」,下句承「顙頯」。即其容寂,淒然似秋;其顙頯,煖然似春也。喜怒通四時〔四〕,宣云:「喜怒皆無心,如四時之運〔五〕。」與物有宜,而莫知其極。隨事合宜,而莫窺其際。正淒然似秋,裁制萬物,各有所宜,循環無窮,而莫知其所止極。故聖人之用兵也,亡國而不失人心;崔云:「亡敵國而得其人心。」 補:不失人心,由於與物有宜也。此與上句,承「淒然似秋」說。利澤施於萬物,不為愛人。由仁義行,非行仁義。 補:長養萬物,任天之行而已,不為愛人而施也。此承「煖然似春」說。故樂通物,非聖人也;不求通物,而物情自通,為聖人。 補:聖人喜怒通四時,而不通物。四時運行,而萬物自通,如春之任物自長,不助其長也。聖人亦任物自通,如樂之,則為有心而任知矣。有親,非仁也;至仁則無私親。 補:天運篇:「至仁無親。」有親則私也,與利澤施於萬物者異矣。天時,非賢也;宣云:「擇時而動,有計較成敗之心。」 正真人與物為春,接而生時於心者也;喜怒通四時,與物有宜者也。蓋以知為時,而不以旦夕遷流之天時為時也。如以天時為時,必致勞生逐時,則非賢矣。利害不通,非君子也;利害不觀其通,故有趨避。 補:齊物論「聖人不從事於務,不就利,不違害」,能通利害為一也。不通,非君子矣。此君子,指在位者言。行名失己,非士也;成云:「必所行求名而失己性,非有道之士。」 補:士,指在野者言。逍遙遊篇「名者,實之賓也」,以名假而實真也。專行乎名者,必失己之真。亡身不真,非役人也。宣云:「徒棄其身,而無當真性,為世所役,非能役人。」 補:因行名而亡身,是因假而亡真也,則身有不當亡而亡者矣,如狐不偕輩是也。非役人,乃役於人也;役於人,即失己也。下引古人以明此二句之義。若狐不偕、成云:「姓狐,字不偕,堯時賢人,不受堯讓,投河而死。」務光、成云:「夏時人,餌藥養性,好鼓琴,湯讓天下,不受,負石自沉於廬水。」伯夷、叔齊、箕子胥餘、司馬云:「胥餘,箕子名。尸子曰:『箕子胥餘,漆身為厲,被髮佯狂。』」紀他、成云:「湯時逸人,聞湯讓務光,恐及乎己,遂將弟子,蹈於窾水而死。申徒狄聞之,因以踣河。」 補:釋文:「他,徒河反。」申徒狄,釋文:「殷時人,負石自沉於河。」是役人之役,適人之適,而不自適其適者也。郭云:「斯皆舍己效人,徇彼傷我者。」宣云:「為人用,快人意,與真性何益!」 補:上之諸人,皆行名失己,亡身不真者也,與真人之所為者異矣。此節證上文人之所為,然不知養其所不知,以致不終其天年者。古之真人,其狀義而不朋,郭云:「與物同宜,而非朋黨。」俞云:「郭注非也。此言其狀,非言其德。義讀為峨。天道篇『而狀義然』,即峨然也。朋讀為崩。易『朋來無咎』,漢書五行志引作『崩來無咎』,是也。義而不朋,言其狀峨然高大而不崩壞也。」 正「狀」字統攝下文,至「悗乎忘其言也」止;「義」字由上「淒然似秋」、「與物有宜」生出。郭說尚適,俞必改「義」為「峨」,改「朋」為「崩」,又於「義」下加「然」字,費如許周折,然後成其「峨然高大而不崩壞」之說,驗之上下文義,毫不相干。且容狀非山陵樓觀比,何可以崩壞說乎?考禮記鄉飲酒義:「西方者秋。秋,愁也。愁之以時察,守義者也。」注:「察,嚴殺之貌。」故曰「義」字由上文「秋」字生出也。下文「()萬物而不為義」,()即嚴殺之義。本篇脈絡,前後原屬一貫。又釋名:「義,裁制萬物使各宜也。」白虎通情性篇:「義者,宜也,斷決得中也。」夫裁制萬物,斷決得中,故不與物相朋黨也,秋何嘗私物而有所朋乎?朱桂曜云:「鶡冠子備知篇:『故為者敗之,治者亂之。敗則傰,亂則阿;阿則理廢,傰則義不立。』陸注:『傰,黨也。』傰則義不立,正與此處『義而不朋』同意。漢書王尋傳『南山群盜傰宗等』,注蘇林曰:「傰音朋。』」武按:集韻:「傰同朋。」又管子幼官篇劉績注:「傰即朋字。」此引實為「義而不朋」確證,足證俞說迂繆。若不足而不承,宣云:「卑以自牧,而非居人下。」補此句承「狀」字。說文:「承,受也。」老子曰:「廣德若不足。」蓋德足而若不足也。盜跖篇:「足而不爭。」又曰:「不足,故求之。」真人則不僅不爭不求,且與之而不受也。與乎其觚而不堅也,王云:「觚,特立不群也。」崔云:「觚,稜也。」李楨云:「觚是孤借字。釋地『觚竹』,釋文『本又作孤』。此孤、觚通作之證。孤特者,方而有稜,故字亦借觚為之。『與乎其觚』,與『張乎其虛』對文,「與」當是〈走與〉之借字。說文:『〈走與〉,安行也。』」按:不堅,謂不固執。 正此句申說「義而不朋」之義。下「與乎止我德」之與字,王訓相接意,可移以訓此「與」字。李謂為〈走與〉借,安行也,句無此意,殊屬穿鑿。觚,說文「鄉飲酒之爵也。」史記酷吏傳「漢興,破觚而為圜」,集解:「觚,方。」索隱:「觚,八稜有隅者。」言真人義而不朋,與世相接,猶觚之方而不圜也。然其不朋者,特和而不同耳。與物有宜,亦不堅執也。李乃謂觚為孤借,亦好橫生枝節矣。張乎其虛而不華也,成云:「張,廣大貌。」按:廓然清虛,而不浮華。 正此申說若不足而不承之義。不足者,虛也。虛則易流於華而不實,華而不實則誠不足矣。真人者,若虛而實實,故不華也。此即老子「大盈若沖」之義也。邴邴乎其似喜乎!向云:「邴邴,喜貌。」郭云:「至人無喜,暢然和適,故似喜也。」 正釋文:「邴邴,音丙,簡文云:『明貌。』」言邴邴乎其狀似以明知自喜乎!此與下句貼知說;自此至「俛乎忘言」句,各以二句分貼知、德、禮、刑說。崔乎其不得已乎!向云:「崔,動貌。」成云:「迫而後動,非關先唱,故不得已而應之也。」 補:以知為時,時至而動,動於知之所不得已,非喜之也,故上句言「似喜」。滀乎進我色也,簡文云:「滀,聚也。」宣云:「水聚則有光澤。言和澤之色,令人可親。」 補:漁父篇:「真在內者,神動於外。」大學曰:「德潤身。」淮南原道訓云:「子夏得道而肥。」呂覽士容論任地篇「人肥必以澤」,高注:「人肥,則顏色潤澤。」蓋德者,得道也。德充於內,故色澤於外也。下文女偊「色若孺子」,即證此義。與乎止我德也,與,相接意。宣云:「寬閒之德,使我歸止。」 正「與」字,成訓容與。滀乎進色者,由於容與止我德也。此與上句貼德說。厲乎其似世乎!崔本「厲」作「廣」,當從之。俞云:「世乃泰之借字。廣與泰義相應。」郭慶藩云:「厲、廣古通借。泰字作大。世、大古亦通借。」 正「厲」「世」二字,皆當如字。厲,猶前漢書儒林傳「以厲賢才焉」之厲。言勉厲於禮,其狀如世人之所為也。此句應上「人之所為」,伏下「與人為徒」。謷乎其未可制也,成云:「謷然高遠,超於世表,不可禁制。」補勉厲於禮,特似世人耳,實則謷然高遠,不為世俗之禮所拘制也。下文孟子反、子琴張。不憒憒為世俗之禮,以觀眾人耳目,故臨尸而歌,斥子貢曰「惡知禮意」,即證此意也。此與上句貼禮說。連乎其似好閉也,李云:「連,綿長貌。」郭云:「綿邈深遠,莫見其門。」成云:「默如關閉,不聞見也。」釋文:「好,呼報反。」悗乎忘其言也。釋文:「悗,忘本反。」成云:「悗,無心貌。以上言真人德行,下明其利物為政之方。」 正注非。好閉,故忘言。此二句,遙應「淒然似秋」句。秋氣收歛,故曰「好閉」。秋氣肅殺,刑之義也。靈樞經寒熱病篇「舌縱涎下,煩悗」,注音悶。又本藏篇「心高則滿於肺,中悗而善忘,難開以言」,正與此及上句義同。難開,即上句「好閉」也。且均就心說,彼義並貼秋說,蓋肺為秋藏也。故此二句,貼刑說。以刑為體,郭云:「刑者治之體,非我為。」 補:此及下三句,方明出知、德、禮、刑四字。以禮為翼,郭云:「禮者,世所以自行,非我制。」以知為時,郭云:「知者時之動,非我唱。」以德為循。郭云:「德者自彼所循,非我作。」以刑為體者,綽乎其殺也;郭云:「任治之自殺,故雖殺而寬。」 補:下文「殺生者不死」,「外生」,「以生為附贅懸疣」等句,皆殺義也。知北遊篇引老子曰「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義亦相同,皆此處之例證也。此以下至「勤行者也」,再就知、德、禮、刑四義分釋之。以禮為翼者,所以行於世也;郭云:「順世所行,故無不行。」 正漁父篇:「禮者,世俗之所行〔六〕也。」鳥行以翼,世行以禮,和光同塵,與人為徒,而為人之所為,故曰「所以行於世也。」以知為時,不得已於事也;知以應時,不得已於世事,隨宜付之。 補:文子道原篇:「夫事生者,應變而動。變生於時,知時者無常之行。」又曰:「物至而應,智之動也。」此足以釋「以知為時」之義。言事物來觸之時,知不得已而應之,餘時則寂然無知,亦泯然無時,故知動則時生,知寂則時滅。人於夢寐之際,何嘗有時乎?以德為循者,言其與有足者至於丘也,宣云:「德之所在,人人可至,我特循之耳。如丘之所在,有足者皆可至,我特與同登耳,非自立異。」按:無意於行,自然而至,故曰「與有足者至」也。 正說文:「循,順行也。」天地篇:「是謂玄德〔七〕,同乎大順」眾人之所行,我順而行之,而不矯異,即同乎大順也,即循乎玄德也。淮南詮言訓「至德道者若丘山,嵬然不動,行者以為期也」,注:「行道之人,指以為期。」據此,可以明本義。言吾之於德,循之而行,猶之與有足者指丘為期,循之而至也。蓋丘可遠見,行者每以為前途之鵠,庶不歧趨。而德亦吾行之鵠,惟有順而循之而已。而人真〔八〕以為勤行者也。宣云:「人視真人為勤行不怠,豈知其毫未以我與乎!」 正我循德而行,容與而止,行實未勤也。而人乃以為勤行,無亦人多不循行乎德,故以不勤者為勤邪!故其好之也一,其弗好之也一。成云:「既忘懷於美惡,亦遺蕩於愛憎。故好與弗好,出自凡情,而聖智虛融,未嘗不一。」 補:人情好有差等,不好亦然。真人於此,不生差別心,視之一也。其一也一,其不一也一。成云:「其一,聖智也;其不一,凡情也。凡、聖不二,故不一皆一之。」 正好一矣,不好一矣,然好與不好對,仍不一也。真人且不知悅生,不知惡死,尚何好不好之分乎?故曰「其不一也一」。其一,與天為徒;其不一,與人為徒。成云:「同天人,齊萬致,與天而為類也。彼彼而我我,與人而為徒也。」 正同生死,一好惡,喜怒通四時,利澤施萬物,不為愛人,此與天為徒也,為天之所為也。禮,所以講節文者也。儀文繁委,至不一也,而真人以禮為翼,厲乎似世,此與人為徒也,為人之所為也。天與人不相勝也,是之謂真人。成云:「雖天無彼我,人有是非,確然論之,咸歸空寂。若使天勝人劣,豈謂齊乎!此又混一天人,冥同勝負。體此趣者,可謂真人。」 補:「天」與「人」二字,跟篇首來,至此暫作一收。「是之謂真人」句,再答上文「何謂真人」句,並收束上「古之真人」四節。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人之有所不得與,皆物之情也。死生與夜旦等,皆由天命,不可更以人與。此物之情,實無足係戀也。 補:與同預,參預也。死生由命,夜旦由天,人不得而參預也。「命」字「天」字,為以下各節主腦。彼特以天為父,而身猶愛之,而況其卓乎!身知愛天,而況卓然出於天者乎! 正彼,指上「命」字。命者,我之生命也。之,指「彼」字。卓,指道。言命生於天,故以天為父。天生於道,道則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此文謂命出於天,而身尚愛之,況道卓立於天地之先者乎!此伏下「夫道」節。人特以有君為愈乎己,宣云:「勢分勝乎己。」而身猶死之,宣云:「效忠。」而況其真乎!身知愛君,而況確然切於君者乎! 正「真」字,即下文孟子反、子琴張所歌「嗟來桑戶乎,而已反其真」之真。莊子之旨,在不悅生惡死,以死為歸真,與上句「死」字方能相應。上二句,此句之喻也。「桑戶」節,證此句之義者也。漁父篇:「真者,精誠之至也。」又曰:「真者,所以受於天也。」形死而精誠不死,人於忠君不惜死,何獨於離形反真而顧惡死乎!上「真人」四節,即說明此「真」字。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溼,相()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喻貪生懼死,不如相忘於自然。「泉涸」四語,又見天運篇。 正釋文:「涸,戶各反,爾雅云:『竭也。』呴,況於、況付二反。(),本又作濡,音儒,一音如戍反。沫音末。」武按:此與「譽堯」二語,為下文「桑戶」節內子貢、孔子問答設喻之伏筆。彼節「魚相忘乎江湖」,繳應此文者也,詳於此,故略於彼。彼節「人相忘乎道術」,繳應「譽堯」二語者也。莊文中往往有此佈置,奇肆錯綜,令人不易捉摸,然細加審按,脈絡貫串,有條不紊也。然此文亦兼作下「善吾生」二語之喻,言善生無救於死,猶魚處陸相呴相濡,欲善生以救死也,然溼沫有幾,瞬即涸斃,斯須之善,何益於生也!王懋竑疑此文為錯簡,其亦未加細按乎?與其譽堯而非桀,不如兩忘而化其道。宣云:「此道字輕,謂是非之道。言譽堯非桀,不如兩忘其道;好生惡死,不如兩忘其累。」按:二語又見外物篇,下三字作「閉其所譽」。正此為「桑戶」節中作伏筆,說已見上,然亦兼繳應上「其好之也一」數句,及「死生命也」二句。蓋譽堯,好之也;非桀,不好之也。兩忘化其道,即其一也一,其不一也一也。又死生之間,相去甚促,無異夜旦之常。知北遊篇云:「雖有壽夭,相去幾何!奚足以為堯、桀之是非!」正同此義。此與上「涸魚」數句,在全篇中籠上鎖下,為一大關紐。夫大塊載我以形,勞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宣云:「純任自然,所以善吾生也。如是,則死亦不苦矣。」按:六語又見後。列子天瑞篇:「人胥知生之樂,未知生之苦;知老之憊,未知老之逸;知死之惡,未知死之息也。」 正宣說非。文謂人每樂生,不知大塊乃以生勞我也;每畏老,不知大塊乃以老使我得逸也;每惡死,不知大塊乃以死使我得息也。然則生亦何必樂!不必樂,則不必善矣。生與死同,善生,直善死耳。善死云者,乃駁辭,非許辭也。蓋善生者,意在益生,益生者不祥。本篇一則曰「不知悅生」,再則曰「外生」,曰「殺生者不死」,是不主善生也。宣云「善生則死不苦」,本書何嘗有以死為苦之意乎?夫藏舟於壑,藏山於澤,島也。謂之固矣。然而夜半有力者負之而走,昧者不知也。舟可負,山可移。宣云:「造化默運,而藏者猶謂在其故處。」 補:列子天瑞篇:「粥熊曰:『運轉亡已,天地密移,疇覺之哉!』」藏大小有宜,猶有所遯。若夫藏天下於天下而不得所遯,是恆物之大情也。藏無大小,各有所宜,然無不變之理。宣云:「遯生於藏之過,若悟天下之理,非我所得私,而因而付之天下,則此理隨在與我共之,又烏所遯哉!此物理之實也。」按:恆物之大情,猶言常物之通理。 正舟小於山,澤大於壑,故曰「藏大小有宜」。天地密移,故曰「猶有所遯」。舟、山隨天地密移,雖藏之有宜,猶有所遯。喻生命隨歲月遷流,雖善之有術,何可使駐!恆物之大情,與上文「物之情」異義。列子湯問篇云:「然則天地一物也。」夫物無恒,而天地則有恒,故恒物者,天之謂也。下文「道有情有信」,道之情自比物情為大,故大情者,道之謂也。道彌綸於天地之間,故曰「恆物之大情」,即謂道為天地之大情也。藏天下於天下,言藏天下之物於天下之大情,斯物無所得遯矣。特犯人之形而猶喜之,若人之形者,萬化而未始有極也,其為樂可勝計邪!犯與范同。見范人形猶喜之,若人之生無窮,孰不自喜其身者! 正「犯」不必改「范」。淮南脩務訓「犯津關」,注:「犯,觸也。」又主術訓「犯患難之危」,注:「犯,猶遭也。」犯人之形者,偶遭遇或偶接觸而成為人之形也。遭與觸,皆含偶然與暫時義,以與下「萬化」對照。文謂偶犯人形,誕生於世,光陰駒隙,如客之寄,生死相續,如輪之轉,古始至今,犯人之形者,千變萬化,數無窮極,現等曇花,何足喜樂!下文「有旦宅而無情死」,即明此義也。知北遊篇云:「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郤,忽然而已。」又曰:「已化而生,又化而死。」可以明萬化而未始有極之義。上文「受而喜之」,喜道也,此則言生不足喜,雖同一「喜」字,而涵義不同。故聖人將遊於物之所不得遯而皆存。宣云:「聖人全體造化,形有生死,而此理已與天地同流,故曰皆存。」 正自然之道,物之所不得遯者也。聖人遊於自然之道,故不悅生,不惡死。生固存,死亦存也。蓋形雖死,而聖人之心未嘗死,故曰「皆存」也。達生篇「遊乎萬物之所始終」,山木篇「浮遊乎萬物之祖」,田子方篇「吾遊心於萬物之初」,其義皆同。善妖善老,善始善終,人猶效之,又況萬物之所係,而一化之所待乎!釋文:「妖,本又作夭。」成云:「壽夭老少,都不介懷。雖未能忘生死,但復無所嫌惡,猶足為物師傅,人放效之。況混同萬物,冥一變化,為物宗匠,不亦宜乎!」 正奚侗曰:「張君房本妖作少。」武按:應作「少」。如下文女偊之色若孺子,善少也;豨韋氏挈天地,善始也;西王母之莫知始、莫知終,善始並善終也;彭祖之下及有虞,善老也。摠提於此,以為「豨韋」一節之綱。萬物所係,一化所待,指道言。淮南精神訓云:「以死生為一化。」是一化指死生之一變化言,與上文「萬化」對。又淮南原道訓云:「夫太上之道,生萬物而不有,成化像而弗宰。跂行喙息,蠉飛蝡動,待而後生,莫之知德;待而後死,莫之能怨。」上數句之意,謂萬物之生死,待夫太上之道也,足以釋「一化之所待」句之義。夫道,有情有信,無為無形;宣云:「情者,靜之動也;信者,動之符也。」成云:「恬然寂寞,無為也;視之不見,無形也。」 補:齊物論:「可行已信,而不見其形,有情而無形。」「道」字,摠承上「卓」字、「真」字、「大情」句、「物之所不得遯」句,而實發之。可傳而不可受,郭云:「古今傳而宅之,莫能受而有之。」可得而不可見;成云:「方寸獨悟,可得也。離於形色,不可見也。」 補:「得」字,為「豨韋」節十二「得」字伏根。自本自根,宣云:「道為事物根本,更無有為道之根本者,自本自根耳。」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成云:「老子云:『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神鬼神帝,下文堪坏、馮夷等,鬼也;豨韋、伏羲等,帝也。其神,皆道神之。生天生地;成云:「老子云:『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 補:老子云:「地法天,天法道。」在太極之先而不為高,在六極之下而不為深;陰陽未判,是為太極。天地四方,謂之六極。成云:「道在太極之先,不為高遠;在六合之下,不為深邃。」先天地生而不為久,長於上古而不為老。釋文:「長,丁丈反。」按:此語又見後。 補:此節闡發上節「卓」字。豨韋氏得之,以挈天地;豨韋,即豕韋,蓋古帝王也。成云:「挈,又作契。言能混同萬物,符合二儀。」 補:釋文:「狶,郭褚伊反。挈,徐苦結反。」成訓提挈。伏戲氏得之,以襲氣母;成云:「襲,合也。氣母,元氣之母。為得至道,故能畫八卦,演六爻,調陰陽,合元氣。」 補:成云:「能伏牛乘馬,養伏犧牲,故謂之伏羲也。」釋文:「戲音羲。」武按:則陽篇云:「陰陽氣之大。」則氣母者,即陰陽,以其大於各氣也。伏戲畫卦演爻,所以明陰陽變化之理也,故易曰「觀變於陰陽而立卦」。伏羲既明陰陽之理,自能與陰陽合德,即襲氣母之謂也。維斗得之,終古不忒;成云:「北斗為眾星綱維,故曰維斗。得至道,故維持天地,歷終始,無差忒。」 補:釋文:「崔云:『終古,久也。』鄭玄注周禮云:『終古,猶言常也。』」武按:大道終古不忒,北斗綱維眾星,亦終古不忒,故曰「得之」。日月得之,終古不息;堪坏得之,以襲崑崙;釋文:「崔坏作邳。司馬云;『堪坏,神名,人面獸形。』淮南作『欽負。』」成云:「崑崙山神名。襲,入也。」 補:釋文:「坏,徐扶眉反,郭孚杯反。」武按:淮南齊俗訓:「昔者馮夷得道,以潛大川;鉗且得道,以處昆侖。」莊逵吉謂「釋文云『堪坏,淮南作欽負』,是唐本鉗且作欽負也。字形近,故誤耳」。程文學據山海經云:「『是與欽〈丕鳥〉殺祖江於昆侖之陽』,後漢書張衡傳注引作『欽駓』。古駓、〈丕鳥〉本一字。」錢別駕云:「古丕與負通。故尚書『丕子之責』,史記作『負子』。丕與負通,因之從丕之字,亦與負通也。堪、欽亦同聲。」馮夷得之,以遊大川;司馬云:「清泠傳曰:『馮夷,華陰潼鄉隄首(成疏有「里」字)人也。服八石,得水仙,是為河伯。』一云:以八月庚子浴於河,溺死。」肩吾得之,以處大山;司馬云:「山神,不死,至孔子時。」成云:「得道,處東嶽,為太山之神。」黃帝得之,以登雲天;崔云:「黃帝得道而上天也。」 補:成云:「黃帝,軒轅也。採首山之銅,鑄鼎於荊山之下。鼎成,有龍垂於鼎以迎帝,帝遂將群臣及後宮七十二人,白日乘雲駕龍以登上天,仙化而去。」顓頊得之,以處玄宮;李云:「顓頊,高陽氏。玄宮,北方宮也。月令曰:『其帝顓頊,其神玄冥。』」成云:「得道為北方之帝。玄者,北方之色,故處於玄宮。」 補:成云:「顓頊,黃帝孫。年十二而冠,十五佐少昊,二十即位。採羽山之銅為鼎,能召四海之神,有靈異。年九十七崩。」禺強得之,立於北極;釋文:「海外經云:『北方禺強,黑身手,足乘兩龍。』郭璞以為水神,人面鳥身。簡文云:『北海神也,一名禺京,是黃帝之孫也。』」 補:釋文:「禺音虞。」西王母得之,坐乎少廣,莫知其始,莫知其終;釋文:「山海經:『西王母狀如人,狗尾,蓬頭,戴勝,善嘯,居海水之涯。』漢武帝內傳云:『西王母與上元夫人降帝,美容貌,神仙人也。』崔云:『少廣,山名。』或云:西方空界之名。」 補:成云:「王母,太陰之精也。豹尾,虎齒,善笑。舜時,王母遣使獻玉環;漢武帝時,獻青桃。顏容若十七八歲女子,甚端正,常坐西方少廣之山,不復生死,故莫知始終也。」武按:海外經、山海經、漢武帝內傳等書,極荒誕不經。然莊書多寓言,上列各書所說,作寓言觀焉可也。彭祖得之,上及有虞,下及五伯;崔云:「彭祖壽七百歲,或以為仙,不死。」成云:「上自有虞,下及殷、周,凡八百年。」 補:成云:「彭祖,顓頊之玄孫也。帝封於彭城,善養性。五伯者,昆吾為夏伯,大彭、豕韋為殷伯,齊桓、晉文為周伯。」釋文:「伯,如字,又音霸。」傅說得之,以相武丁,奄有天下,乘東維,騎箕尾,而比於列星。司馬云:「東維,箕斗之間,天漢津之東維也。星經:『傅說一星,在尾上。』」崔云:「傅說死,其精神乘東維,託龍尾,乃列宿。」釋文:「崔本此下更有『其生無父母,死,登假三年而形遯,此言神之無能名者也。』」按:下引七事以明之。 補:說文「奄」下云:「大有餘也,覆也。」釋文:「說音悅。」成云:「武丁,殷王名也,號曰高宗。夢得傅說,使求之天下,於陝州河北縣傅巖板築之所而得之。相於武丁,奄然清泰。傅說,星精也,而傅說一星,在箕尾上。然箕尾則是二十八宿之數,維持東方,故言『乘東維,騎箕尾』;而與角、亢等星比並行列,故言『比於列星』也。」

    〔一〕「德」原作「同」,據天地篇原文改。

    〔二〕「成云」二字,據王氏原刻及成疏補。

    〔三〕釋文不重「翛」字,「然」上有「自」字,「自然」二字連下讀。

    〔四〕「喜怒通四時」五字,據王氏原刻及集釋本補。

    〔五〕宣注據王氏原刻補。

    〔六〕「行」,漁父篇作「為」。

    〔七〕「德」,原作「同」,據天地篇改。

    〔八〕「真」字,據王氏原刻及集釋本補。

    南伯子葵問乎女偊曰:「子之年長矣,而色若孺子,何也?」李云:「葵當為綦,聲之誤也。」釋文:「偊,徐音禹。一云是婦人也。」偊釋文:「孺,本亦作儒,如喻反。」成云:「孺子,稚子也。」武按:色若孺子,即上文所謂「滀乎進色」。曰:「吾聞道矣。」南伯子葵曰:「道可得學邪?...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