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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栽倒在沟渠里，破口大骂，“你个男人婆，说就说，别他妈动手动脚啊！”
叶抚笑了笑，“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有点沉重啊。”
女人招招手，“放心吧，我肯定是最后死的那个。到时候，我挨个挨个给你们献花，不让你们坟前凄惨一片。”
“倒不是。她只是喜欢老大而已。老大即便是个男人，她也照样喜欢。”
那人连连退下去。
“是是是！”
“十一月底。”
说着，秦三月迫不及待地操动起了筷子。
叶抚笑笑，“我觉得她听到你这话，才更要哭。”
“是你自己太过激了。”
女人笑笑。
男人想要反抗，却只感觉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被锁链锁住了，动弹不得。
……
“五月初。”
嘶溜——
樊管事连忙站起来问：“如何，有江大人的消息吗？”
“不然你觉得呢？十个她，在那样的威势下，也活不了。”
叶抚摇摇头，没多说什么。“有了老大的前车之鉴，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学她。那样会让很多人伤心的。”
“养鱼那个家伙死了。被鱼咬死的。”男人说。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只是没有鼻子瞧上去很怪异，“死得很惨嘞，骨头、肉还有血，全都没了。自然之息也没了，复活不了。”
秦三月把眼泪憋回去，问：“真的吗？”
“真的。”
女人脚重重落下。
秦三月问：“老师是在担心我吗？”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对的嘛。当时还给我吓了一跳。”秦三月有些狐疑，“不过想来也奇怪，当时我居然有些慌张，明明不应该的。”她想了想，没想明白，只当当时是被吓了一跳，“不过，老师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实在是江大人这回事让叶抚注意到这个问题。他本不想在这方面多说的，但是一想起，没来由得就有些担心，生怕秦三月真的就上了别人言语的当。毕竟说着秦三月心思细腻，通晓一些人情世故，但到底比不上那些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油条。以前嘛，叶抚想的是以秦三月的心思，应该不会被同年龄段的人蒙的团团转，倒是忽略了几百岁几千岁那一批人。现在想想，以她的魅力优点，那批几百上千岁的人说不定也会动歪心思。
吃得个满脸通红，吃得个热汗淋漓。
“你的看法呢？”
“死了。”
“没有一个是能让我省心的啊。”叶抚呼出口气。
秦三月瞪大眼，“真的死了？”
秦三月皱起眉，“这个人真讨厌。哪有那样的嘛。”
女人咧咧嘴，“死就死呗。全死了才好嘞。”
一身材高大欣长的女人，扎着长长的麻花辫，穿着农家乡里的朴素衣裳，手里挽着花篮，花篮里装着一些花草。见她眉目秀丽，以这般打扮，便是一位乖巧淳朴的农家姑娘。
“不过我想问问，如果啊，我是说如果，我喜欢别人，该怎么办呢？”秦三月问。
“你自己看得分明。”
咀嚼，咀嚼，咀嚼，咀嚼……咕噜，吞下肚。
女人看着面前的烂西瓜，冷声道：“除了我男人，没人能骂我死高个儿。”
“你也没问啊。”
一碗酸辣粉儿下肚后，犹有不满，秦三月幽叹一声，“唉，让胡兰知道我现在正吃着酸辣粉，应该羡慕得要哭了吧。她一个人在外面，肯定是吃不到的。”
“应该会觉得对方是不是在搞恶作剧吧。”
“当然。”
樊管事如坐针毡。他不知道江大人那边到底如何了，如今看洹鲸依旧还是醒着。虽说目前没有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但他心里始终安定不下来。现在的自己被处罚，也顶多是丢掉帽子，但要是洹鲸一直醒着，之后发生了什么意外，要丢的可就是脑袋了。
叶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如今倒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狗女人！你真狠！”男人咬牙切齿。
男人笑道，“关键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来问问你。”
“还有八个月啊。”
秦三月点点头，然后又直直地岔开话题，“老师你的生辰是多久？”
“为什么？”
男人只觉如临冰窖，一下子冷起来。他连忙说，“没什么。”
“十月中旬。”
叶抚心想，这姑娘话题转得挺快的。“还有两个半月吧。”
亭台里，叶抚望着远处，听秦三月碎碎闲语。时间过得很快，又好似过得很慢。
女人摇摇头，身后的麻花辫晃个不停，“是你们。别跟我扯上关系。早就让你收敛点收敛点，一个二个嚣张得天都是你们开的一样，在搞笑吗？”
“唉，我没在炫耀，只是由衷地希望她能过得好好的。”秦三月幽幽地望着天，不知道胡兰在哪里，也就不知道看向哪边。
在亭台里，叶抚和秦三月对坐着。两人面前各自摆放着一大碗酸辣粉。
秦三月仰头看着天，“啊，老师，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中州？”
“到了中州，都是夏天了。”
“老师，你说啊，早见姐姐是不是喜欢女人啊？”
“不——”凄厉惨叫戛然而止。
秦三月问：“他跟你说了吗？”
秦三月笑了笑，“习惯了，难得改。”
女人转过头，嘲讽道：“废物。”
秦三月有些不乐意了，“过生辰一个人过，吃火锅也一个人吃……”
现在是三月。
“喔，总感觉像是在做功课。”
遥遥南边的一座大山里。
叶抚岔开话题，回到最初，“说了那么多，其实我想告诉你。以后你出门在外，难免会碰到一些油嘴滑舌，花言巧语的人，可不要被他们给蒙骗了。那些人肚子里净装着花花肠子，没一个有真本事。”
像烂西瓜一样。
“也没有不知不觉吧。每一天发生的事我都还记得。能清晰地感受到，时间流逝的滋味儿。”秦三月说着，觉得自己措辞不对，“不应该是流逝，说流逝就像是在浪费一样，应该是度过一天天的感觉。”
“死了就死了。”女人目光不在男人身上，在四处寻找其他的花。
……
“老师你太严肃啦。”
越是看那副表情，男人心中越是恼火，恨不得把那张脸给撕了，“死高个儿，现在笑，以后有你哭的！”
“要是真的有呢？”
一月的雪，二月的柳，三月的风，四月的雨……
一阵风吹过来，吹起无数的细碎的花瓣，纷纷扬扬，迷离了一大片天空。
“老师你怎么能说话只说一半呢！”秦三月咬咬牙。
女人一把将他推开，他身体不平衡重重地倒在旁边的沟渠里，“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别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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