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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呜——喵呜！”
敖听心退缩两步，钻进曲红绡怀里。曲红绡微顿，然后瞥了一眼旁边的胡兰，见后者神色依旧后才将手放在敖听心背后安抚。
秦三月在后面稍稍驻足片刻，捕捉下一缕云兽之王的气息，然后再跟上去。
“回去吧。”曲红绡牵起敖听心的手，从城区离开，走向最近的缩地成寸阵。
曲红绡失笑，手下意识地捋动胡兰的鬓发。
“可她好歹是空中的王，不至于当成个怪人对待吧。”曲红绡有些纠结。
“他什么时候才回来看我啊……”
“香的。”
“没有如果。有先生在。”曲红绡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强硬地拒绝回答。
“要躺多久才满意？先生看到了要骂偷懒的。我不想先生教训我，上一次教训我直接把我心境打碎了。”
“先生才不会教训你呢，他只会教训我，老是说我是最不让他省心的。”
黑石城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夜生活，过去多久都不会变。路上的行人渐行渐稀，天还没有完全黑，只是因为大雪遮了光，便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了。
“他就是住这种地方的吗？看上去真不太适合啊。”
“如果哪天我失去你了，那多半是我犯的错。”
“叶先生，你会保护我的。”敖听心弱气地说。
“我只能保护你一个月。”
墨香不曾被人感谢，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反应过来后连忙将东西放下，退了下去。
“师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我啊。”
“是的，就这样。不必担心，她伤害不到你们。”
当叶抚忽然出现李四面前时，李四是没有反应过来的，而当他反应过来时，叶抚已经坐在位置上了。李四笑了笑，没有去问原因，他了解叶抚，知道当叶抚坐下来时，便只谈火锅，不说其他。
“喵呜……”
她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便是“同人一起喝着炣油茶，看着雪是最好的”。
叶抚倒了一杯炣油茶，然后将铜壶坐在炉子上，里面的水发出一种惨淡的哀鸣。
李四乐呵着进了伙房，不让伙计插手，要亲自下厨给叶抚准备一顿火锅。
“熏香吧，墨香不是在房间里面点了熏香吗，应该是熏香吧。那是一种海鱼的骨粉研制的香料，味清易留——”
“所以啊，你得小心她。”
忽地，她感觉自己肩头传来异样，下意识便转过身去，却一下子被一对臂膀揽去，紧紧抱住。
她心里变得空落落的，自嘲似地呢喃：“果然还是太想了，都幻听了。”
“喵呜。”
不知坐着出神多久，身后脚步声传来。墨香提着一个铜壶和一个小炉子，走到叶抚身旁，“先生，在楼下看你这样坐着许久了，也不知道你需不需要这些。”她将炉子和铜壶低了过去，有些紧张，不太敢看叶抚，“下雪天里，就着炉火和炣油茶看雪很好。”
叶抚看了一眼敖听心，后者渐渐平静下来，“我知道。她不会为难你们，但是她这个人长期处于思想压力下，性格和精神有些极端，养成了一些恶趣味和怪癖，碰着她不去理会便是了。”
胡兰侧过头，仰面看着曲红绡，请求着问：“你回答我好吗？”
“哎呀，师姐你就是太认真了，都听不出来我的意思。用三月姐姐的话说，就是嘴笨。”
敖听心最信服的是曲红绡，她都这么说了，便顺从地由着秦三月带走。
曲红绡感觉腿上没了重量，变得空荡荡的，就睁开了眼，却看到胡兰已经出了火炤，在院子里向她招手。
“喵呜。”
敖听心神色惨淡，“莫非我后半辈子只能缩在龙宫吗？”
“喵……呜？”
“如果呢？”
叶抚笑了笑，“的确是有可能吃了你。”
“诶，又娘你看，那里有家店，李记火锅店。”
“你看不出来吗？他那么不安分，肯定不会安居一隅啊。”
三人走进火炤。
推开门后，曲红绡看见叶抚还坐在火炤里面，便径直走去，走了几步，忽然又想，先生处置好胡兰的事没有？再细致一打量，发现胡兰看向了自己，见着那眼神后，她忽地愣了一下，陡然间在心里觉得胡兰好像不太一样了，跟自己认识的那个小师妹。
曲红绡吸了一口气，火焰的热气和冬天的冷气交织在一起，“我会自责。我作为你的师姐，如果失去了你，我会自责。”
“那我换个问法。如果你失去我了，你会如何？”
不知写了多久，也不知雪下了多久。当他花上最后一个句号时，发现天已经黑了，院子里的灯石被点亮了。雪还没有停，将一切都染成白色。他朝身旁看了看，铜壶不见了，炉子里的火依旧旺盛，也不知墨香添过几回炭了。
“喵……呜。”
他离开火炤，穿过院子，进了木楼。
“嗯？三月是这么说我的吗？”
秦三月点头，牵过敖听心的手，温柔地说：“跟我来。”
惬意与安心催促着她安眠。但是，她在那如同要喝醉一般的思绪里挣脱出来。霎地抬起头，留下一抹温热，带起一点点风，吹动曲红绡的短发。
“喵呜？”
胡兰笑了起来，半埋着头，没让曲红绡看见。
曲红绡一下子被问住了。她的心思很直，嘴不如秦三月那般利索，呆了片刻后说：“看你那么伤心，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吧。”
“老师他肯定已经知道我们的情况了。”
南方也下起了雪。在往些年里，南方总是比北方下雪下得晚，但是今年有些不同，一起下了。大半个东土，都下起了雪，有心人会去猜想着其间的缘由，但是对于绝大部分人而言，和平时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多了一场雪而已。
“师姐的大腿是香的。”
“喵呜？”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本来不想撑伞的，但的确太大了。”
火炤里便只剩下曲红绡和胡兰二人。
“喵呜……”
他就是那样的性格，想到什么便会毫不犹豫地去做什么。他站起来，一步迈出，消失在大雪天里。
黑石城的街道都铺满了雪，白皑皑的一片，很是干净。梧桐街那里的老树本就被摘走了最后几片树叶，如今雪压在枝头上，变成了彻底的雪树。路边摊大都收摊了，只留着一些卖雪地鞋、油纸伞和粗布大衣的，行人也大都穿起了雪袄，身上挂着耷拉子的雪朵朵，碎渣渣，富贵人家的千金公子们会有人帮忙撑着伞，不沾染任何一朵雪花。
曲红绡莫名地感觉到一些压力，“听心只是把我当她的救命恩人，别无他意。先生也只是受人之托才暂时照顾她一个月的。”
“王也是怪人嘛，不必看她高高在上。”
“我才没有老是提他，你瞎说。”
没过多久，她们便回到了洞天。
“你还好吗？”
说着，他站起来，负手而行，边走边说：“时候不早了，早些把今天的功课做了，才好出去玩。”
“先生，刚才我们碰到云兽之王了，不过她没有为难我们，我想知道她对我们有没有威胁。”曲红绡长话短说，直入主题。
秦三月安抚道：“大概她真的只是恰好路过，她不也没有为难我们吗？”她心里是知道的，那云兽之王肯本无法抵挡老师的手段，所以她并不是很担心。
进门后，便开口，清越的声音在店里响起，“小二，小二，有汤锅吗？”
“喵呜……”
在之后的日子里，曲红绡许久都不曾明白，那天在火炤里，失去的是什么。
叶抚说的“吃”和敖听心理解的“吃”大抵是不一样的，蕴含着语言的艺术。
“下雪天必须要吃一顿火锅啊。”
“想肯定会想一下，但不会一直想吧，那未免太女孩子气。他应该不希望我女孩子气……嗯，没错，是这样的。”
“写功课啦，写完功课后我们就去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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