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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后垂。达官二百余人,皆锦袍辫发,围绕左右。自余军众,皆裘歇毳毛槊纛端弓,驼马之骑,极目不知其表。”太宗皇帝相信,“远交近攻”战略是明智的,只要他还在对付蒙古的突厥部落,就会放任这些西边的势力。但是,到了公元630年,他征服了蒙古,机会————并不完全是主动提供的————来到他手上了。在多少有点神秘的形势下,那位西突厥可汗(其权力给朝圣者玄奘留下了深刻印象)被人谋杀了,而他的王国也分裂成几个相互敌对的部落集团。因此,相比蒙古的突厥汗国,西突厥汗国并没有存活更长时间。公元642年,在乌鲁木齐附近,一支唐朝远征军一个接一个地消灭了所有试图抵抗的部落,剩余的都承认了唐朝的霸权。

    消灭突厥之后,太宗皇帝就能够在塔里木盆地重新建立汉人的保护国了。

    如今的塔里木盆地绿洲已经衰败不堪。为理解它在中世纪早期所扮演的重要角色,我们必须概括一下先前谈到过的汉代时期。从人种学角度来说,这些绿洲中至少有一部分————吐鲁番、焉耆及库车————居住的是讲印欧方言的民族,他们不仅与亚洲的雅利安语系(伊朗语和梵语)有密切关系,而且和某些欧洲语言(斯拉夫语、拉丁语和凯尔特语)相当接近,更不用说疏勒地区所讲的“东伊朗语”了。从文化视角来看,公元3到8世纪,作为佛教传播的结果,“中国的突厥斯坦”(新疆)事实上成了外印度的一个地区,在这里,与在恒河两岸一样,梵语和古印度语的文学与哲学著作得到了同样的尊重。从艺术方面来讲,这块土地是亚历山大大帝身后的征服之地————这依然是佛教传播的结果,当地人学到了亚历山大时代的肖像法。虽然希腊可以说已经死于拜占庭,但它的艺术影响力,从那时候起就与佛教教义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了一起。一直持续到公元7世纪,从疏勒东部到吐鲁番及罗布泊,依然能感受到这种身后的影响————也许在一些中国镜子自由的古典风格上,我们可以追溯这些影响。这样,一颗死亡之星的光芒可以持续数个世纪,穿过时间与空间的界限,来到我们身边。今天的塔里木盆地,没有留下任何商业、宗教与艺术的辉煌遗迹。沙漠的推进破坏了土壤,而伊斯兰教则吞没了古老的佛教文化中心。在那里,人们发现了社会大厦整体坍塌所遗留的残垣断壁,并意识到了文明必然灭亡的宿命。但如果没有这座大厦,就不可能有印欧世界与华夏世界的通道。而这一切,离我们并不遥远。

    有关塔里木盆地的这些绿洲,当时曾经有过生动的描述,是中国朝圣者玄奘在前往印度的旅途中写下的。(公元629至630年,他向西行进,公元644年返回。)1912到1914年的考古发现,大部分属于这一时期。

    在那个时期,塔里木盆地的艺术直接起源于阿富汗的佛教作坊,后者有其双重源流:希腊——印度及伊朗——佛教的影响。在丰杜基斯坦(位于喀布尔与巴米扬之间)发现的模型墙雕,更加阐明了这些影响。这些雕塑的年代,是根据同一地点发现的萨珊国王库思老二世(Khosroes II)铸币来确定的。它们显示,阿富汗的佛教艺术,依然按希腊模式复制着佛教神灵的塑像,但完全结合使用了印度模式来加工女像,而掺杂了萨珊波斯模式来制造男像。在克孜勒(塔里木盆地北部靠近库车)佛窟的壁画上,发现了同样的结合形式。哈金认为,壁画分属两个时期,最早的可以追溯到公元450到650年间,而其他的则源于公元650到750年间。它们共同显示,虽然类似库车这样的绿洲,因为佛教的关系,其精神文明几乎完全是印度的,而物质文明则体现出萨珊波斯相当程度的影响。事实上,这些躺着的贵族画像,同时还有公主像,透露出一种对波斯原型的直接模仿。沙漠通道上的这些绿洲,不仅是从中国到印度的朝圣驿站,还是中国与波斯之间的商业停靠点,没有什么能比这更清楚地显示它们发挥的重要作用了。我们对克孜勒壁画的相关评论,放在硕尔楚克(焉耆附近)的雕塑、吐鲁番绿洲的壁画与雕塑,以及丹纳纳里克(于阗附近)的绘画上,同样是适用的。

    唐代中国渴求控制上亚细亚,它自身对塔里木盆地的众多绿洲不可能不感兴趣。在当地建立的保护国,对于控制通往印度和波斯的通道是不可或缺的。太宗皇帝希望运用和平手段,将他们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吐鲁番是西部绿洲中距大唐最近的一个,受中原文化的影响也最为直接,正如当地的佛教壁画显示的那样,在其中,唐代风格与印度和波斯作品的模仿融合在了一起;而且,其执政王朝也有着汉人血统。公元629年,在前往印度朝圣的途中,唐朝佛教徒玄奘路过了吐鲁番,受到当地国王的盛情款待。(事实上,招待是如此热忱,以至于玄奘试图从接待中脱身,重新开始旅程,都有了极大困难。)第二年,国王向太宗皇帝表示效忠。但是,在公元640年,他愚蠢到了与突厥叛乱者结盟,要切断中国与印度和波斯之间的沙漠通道。国王指望穿越戈壁沙漠的漫长距离能够保护自己,但是,一队唐朝骑兵却穿过了戈壁,出其不意地到达了吐鲁番。当听到这一消息时,国王惊吓而死。唐朝军队包围了这座城镇,很快,雨点一般的石块落在了这片绿洲上。新国王非常年轻,他出城来到了唐军营地。他的致歉并没有谦卑,因此一位中国将军站起来说:“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拿下城池!跟这孩子辩论有什么用处?发出进攻信号吧!”这位年轻国王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了,他拜伏于地,无条件投降。唐军将领将国王扣为俘虏,后来,在举行庆功仪式的大殿上,又将他交给了太宗。后者为勇士凯旋举行庆功仪式,大摆酒宴三天。呈交皇帝的吐鲁番国王的镶钻宝剑,被赐给了突厥将领阿史那社尔。

    焉耆(向西通道上第二重要的绿洲)民众帮助唐朝击败了吐鲁番人。他们与后者不和。一等到吐鲁番被兼并,焉耆人变得惶恐起来,并与持不同政见的突厥人缔结了同盟。太宗派出一支新军,在一位足智多谋的将军郭孝恪指挥下,穿越了戈壁。“焉耆所都周三十里,四面大山,海水缭其外,故恃不为虞。孝恪倍道绝水,夜傅堞,迟曙噪而登,鼓角轰哄,唐兵纵,国人扰败,斩千馀级。”太宗在都城遥控着一切行动。(644年)一天,“帝语近臣曰:‘孝恪以八月十一日诣焉耆,阅二旬可至,当以二十二日破之,使者今至矣!’俄而遽入以捷布闻”。

    塔里木盆地中最为繁华的城市是龟兹,城中的佛教壁画显示,它拥有很高的文明与优雅生活。龟兹国王名为苏伐叠(Swarnatep),在当地的印欧语中,意为“金色之神”。公元630年,他给予中国朝圣者玄奘热情的接待,并承认了唐朝的宗主权。但公元644年,他却转向了,与焉耆结盟来对抗帝国。此后不久他就去世了,其年轻的弟弟继承了王位,在佛教梵语中,此人被称为诃黎布失毕,也即“神圣之花”。(646年)新国王意识到了风暴即将临近,急忙向大唐帝国宫廷派出使臣,声明自己的忠诚。但太迟了。在唐朝效力的突厥将领阿史那社尔已经出发,率领汉人正规军及鞑靼辅军向西杀来。

    龟兹人预料袭击会来自东南,唐军会穿越戈壁进攻。但攻击却来自西北。阿史那社尔遵循的路线,是从乌鲁木齐经尤尔都斯河(Yuldus)源头,翻越天山隘口。龟兹人没能看到来自焉耆的援军,却惊恐地发现,大唐骑兵队伍在延伸到城北的多石沙漠中扎下了阵脚。当国王诃黎布失毕出城迎敌时,唐军采用了一种古代蒙古的作战策略,假装退兵,引诱龟兹出色的武士们进入沙漠,并在那里歼灭了他们。克孜勒的佛教壁画中,描绘了这位出色将领的“克雷西战役”和“阿金库尔战役”。阿史那社尔胜利进入龟兹城,接着,当国王率领残兵败将逃到城防坚固的拨换城(今阿克苏)时,他也一路追赶到这里,经过四十天的围攻之后,占领了这座城池。在龟兹,阿史那社尔斩首一万一千,“西域震惧”。

    龟兹的失守,对于戈壁城市的独立性无异于致命一击。这标志着一个一直幸存的、迷人而优雅的世界之终结。克孜勒的壁画,让人回忆起那段灿烂的文明,自从这次惨败之后,它再也没有彻底恢复。约瑟夫·哈金在克孜勒所开展的调查显示,在这一时期(648——650年),两种绘画风格存在着断裂,第二种采用了更为强烈的色彩,以弥补浮雕的缩小。在这种风格中,还使用了一种新式波纹,可以看到明显受萨珊波斯风格影响,但实际上,这是波斯难民的作品。公元652年,阿拉伯人占领了这些人的国家,此后他们就远逃,并在大唐新的保护国中避难。

    在控制了塔里木盆地的北部绿洲之后,唐朝人将其注意力转移到了南部。公元632年,于阗国王承认了中国的宗主权。公元635年,他派其子到唐朝宫廷中担任护卫。不过,这些表达善意的证据似乎并不能让汉人满意。公元648年控制龟兹之后,唐朝认为,是时候对南部绿洲采取一种更为严厉的控制措施了。“公破龟兹,西域皆震恐。”他们说,“愿假轻骑,羁于阗王献京师。”一旦说了,就立即付诸行动。唐朝骑兵出人意料地到达了于阗绿洲,国王惊恐不已。唐朝指挥官“陈唐威灵,劝入见天子”。这位国王遵从了他的建议,而且,国王这么做什么损失都没有。因为,在长安宫廷逗留几个月之后,他被允许返回家乡,还受赠蟒袍,以及五千卷丝绸。

    直到当时,吐蕃依然是蛮荒之地,一位积极有力的首领,在逻些(拉萨)地区建立了一个王国。在与此中原交锋之后,这个王国最终被纳入了唐朝的势力范围。公元641年,太宗皇帝将一位汉族公主许配给他。如此一来,文明开始在这些粗野的山民之中渗透。太宗甚至派出一名使臣去印度,朝见北天竺国王那陵提婆(Harcha)。中国向该国派出的最出色使节,就是名声卓著的朝圣者玄奘。公元629年,他离开长安,在遍游中亚与印度之后,直到公元644年才返国。我们已经提到他的西向旅行,途经吐鲁番、焉耆、龟兹、天山、伊塞克湖、托克马克、撒尔马罕、大夏及喀布尔河谷。而他的返乡之旅,则经过了帕米尔高原、疏勒、于阗、罗布泊和敦煌。事实上,他遵循的正是古丝绸之路的两条通道。大唐所强加的和平,重新打开了从中国到印度和波斯的横跨大陆之路。自从汉朝灭亡之后,这条通道总有一些地方被阻塞。有时,朝圣者的足迹,甚至追随而来的是太宗的威力。公元647年,一个唐朝使团在前往印度途中遭到袭击,使臣王玄策去找吐蕃和尼泊尔的首领寻求支援,二者都是唐朝的臣属。王玄策带领他们的分队返回印度,向挑衅者复仇,并将匪徒用铁索带回了长安。

    作为其征服的结果,唐朝的直接统治一直行使到了帕米尔高原。人们可以理解太宗的自豪感,这合情合理。“曩之一天下,克胜四夷,”其传记作者引述他本人的话说,“惟秦皇、汉武耳,朕提三尺剑定四海,远夷率服,不减二君者。”

    中国势力向印度和波斯的拓展,在精神层面也产生了效果。

    北魏王朝自始至终,都在积极地推广佛教。自从它倒台之后,这一宗教就遭受了无数的攻击。公元574年,中国北方的一个短命王朝颁布了一道法令,取缔了这个“外来宗教”及道教。但六年之后,这一迫害就告一段落了。两位隋朝皇帝,一开始都站在正统的儒家信徒立场上,因为像所有其他新王朝一样,他们要求官僚阶层的支持,以巩固其合法性。但随着时间流逝,二人日益表现出对佛教的认同。至于那位后来成为唐太宗的粗野武夫,在他继位时,对这种屈服与遁世的印度宗教只是感到怀疑。“(梁)武帝末年,”他评价道,“频幸同泰寺,亲讲佛经,百僚皆大冠高履,乘车扈从,终日谈论苦空,未尝以军国典章为意。及侯景率兵向阙,尚书郎以下,多不解乘马,狼狈步走,死者相继于道路。”他认为道教的“无为”同样也不值得称道:“孝元帝在于江陵,为万纽于谨所围,帝犹讲《老子》不辍,百寮皆戎服以听。俄而城陷,君臣俱被囚挚。”在这些事件上,太宗的私人顾问是一位年迈的儒家学者,自然憎恶佛教。他呈上了一篇至今依旧闻名的奏表,其中列举了国家儒学对佛教僧人的抱怨。以下的节选内容,更加清楚地阐明了这个国家发生的观念之争:

    “佛在西域,”这篇文章直言不讳地说,“言妖路远,汉译胡书,恣其假托。故使不忠不孝,削发而揖君亲;游手游食,易服以逃租赋。”而且,“演其妖书,述其邪法,伪启三途,谬张六道,恐吓愚夫,诈欺庸品。凡百黎庶,通识者稀,不察根源,信其矫诈。乃追既往之罪,虚规将来之福。布施一钱,希万倍之报;持斋一日,冀百日之粮。遂使愚迷,妄求功德,不惮科禁,轻犯宪章。”文章继续说:“况天下僧尼,数盈十万,翦刻缯彩,装束泥人,而为厌魅,迷惑万姓者乎!今之僧尼,请令匹配,即成十万余户。产育男女,十年长养,一纪教训,自然益国,可以足兵。”直到今天,人们还能发现对佛教出家制度的反复指责,说它反社会,反国家。在儒家知识分子,也就是几乎整个官僚阶层当中,这种反教权主义已经成为一种传统。

    太宗皇帝也认同这种观点,自从在公元626年继位以来,他已经大大削减了僧人及寺院数量。但是,像塔里木盆地这样佛教影响特别深的地域,随着汉人支配权的确立,加上随之而来的与印度本身的政治关系,终究改变了这位皇帝的态度。这在玄奘的故事中得到了表明。公元629年,当这位著名的佛教学者寻求许可,以踏上前往恒河圣地朝圣的旅程时,当局拒绝给他发放必要的通关文书。玄奘被迫秘密地越过边境,避开敦煌的边关哨卡,进入茫茫戈壁之中,没有向导引路。在旅程的第一阶段,他几乎丢掉了性命。当玄奘穿越塔里木盆地时,大唐的威望,以及当地统治者佛教徒一般的虔诚,共同保护着他。因此他能够通过突厥斯坦和阿富汗到达印度。在天竺,玄奘受到了最为热烈的欢迎,接待他的不仅有佛教同道,还有印度的王公。他们好奇地想见到这位旅行者,因为他从中国远道而来,要在他们的国家学习梵文哲学。

    玄奘画像

    玄奘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被想要见到这块与佛陀出生、布道及涅槃的圣地之愿望鼓舞着。他同样还是一位最卓越的哲学家,对波罗门教和佛教的各种形而上学体系,都做过深入周密的研究。他最终加以发展并以一种非凡洞察力进行详细说明的体系,属于绝对理想主义,有一些类似贝克莱与费希特的哲学。他承认,无论个人的自我,还是外部世界,都是虚无的。或者说,它们共同简化为他所称的“唯识”,如果人们喜欢,也可以叫作“理想的平面”。这是一种摇摆于主观主义与一元论之间的、微妙的隐蔽哲学,但它不能恰当地定性为这两种理性姿态中的任意一种:因为不像一元论,它否认一切物质的观念;又不像西方的主观主义,它否认了自我,或者至少是物质的自我。

    事实上,它远远超出了如玄奘这样的译者展示给中国的那些体系。它是一套完整的思想财富,包括了概念、观点、形而上学构建及知性分析。它确实是印度思想的完整遗产,不过已经改造得让唐朝国民能够接受了。尽管有儒家知识分子的反对,但动态观念的一场入侵还是发生了,它无法抗拒。一个证据就是,宋代正统的新儒家(由朱熹详尽阐述),无意中被渗透了这些观念。这里有一种“精神输血”,唯有二十世纪西方观念的突然入侵,方能与之媲美。玄奘最为重要的成就,也许并不是穿越戈壁、天山、帕米尔高原及印度的库什,而是对印度思想这一未知世界的探究。这是一片树木茂盛但明显无法通行的森林,但他却平安且没有过失地追踪到了路径。这是一项庞大的工作,毫无疑问要追随许多先行者,但玄奘将他们全都超越了。他成功地翻译了最为复杂、精细和微妙的印度形而上学概念,并且是用一类合于目的的中国词汇(这几乎是一种新的语言),以及并不完善的工具(即中国的书写文字)来加工改造的。只有那些不得不将托马斯主义哲学翻译成中文的天主教传教士,才能领会这一成就。

    除了是一位虔诚的朝圣者,以及有着惊人能力的形而上学作品翻译者之外,玄奘同时还是一位眼光敏锐的探险家以及精准的地理学家。他的旅行记录,是7世纪上半期中亚和印度自然、政治与经济的调查书,一国接着一国,一英里接着一英里。他开列了自己经过的所有地区之农业及商业活动————从大唐的边疆,到波斯的门户,以及从阿富汗到阿萨姆(Assam,在印度)。他还列举了在其旅程中邂逅的所有民族语言(包括一份梵文语法的摘要),制度及风俗(连同一篇种姓制度的概览),迷信,宗教及哲学。最后,就各种不同的政治势力,他给出了一份极为准确的报告,还包括了不同国君的性格。

    这些最新的观察记录,对太宗皇帝的“世界政策”想必特别有价值。公元629年,太宗曾希望阻止这位朝圣者动身,但在公元644年,当后者返回中国时,皇帝却给予他最为奉承与友好的欢迎。太宗详细询问这位旅行者印度各王国的情况,并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以至于希望授予后者大臣的职位。玄奘则愿意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宗教和哲学事务中,拒绝了邀请。不过,他在长安定居下来,住进了尚未完工的大慈恩寺。自此以后,太宗一直很欣赏玄奘,经常将他召到皇宫。大慈恩寺的献祭仪式,因一场皇帝出席的庄重游行而出名,他是出于和玄奘的友谊,才答应到场的。玄奘的传记作者,描述了这次气势不凡的游行,伴随队伍的是多面旗帜,以及从印度带回来的佛教雕像。最近的考古发现,证实了这一时期某些中国佛像的印度起源。在山西北部天龙山的石窟中,发现了一些菩萨雕像,显然属于唐代作品,是对印度笈多(Gupta)王朝艺术的直接模仿。它们有着柔软的造型,圆润的魅力及混和的形态,看起来显然非大唐风格,表现了纯粹的印度美感,以及与生俱来的热带感觉。而且,在隋朝和唐朝早期,还有一种塑性造型的普遍复兴。佛教雕塑,放弃了“中国罗马式”的乏味,逐渐恢复了对模式的强调。毫无疑问,这个改变部分是源于印度模型的示范,它是由玄奘这样的朝圣者带回国的。

    大唐帝国的扩张,最远达到了印度及波斯边境。这不仅促成了与佛教印度更为紧密的联系,而且使基督徒从波斯及河中出发的旅程成为可能,并导致了景教在帝国心脏地带的确立。公元635年,一位名为阿罗本(叙利亚头衔“拉班”之汉语翻译)的景教(Nestorian)牧师来到长安。公元638年,这位传教士在首都建起了一座教堂。这一事件记载在公元781年的“大秦景教流行中国碑”上,碑文还谈及了太宗皇帝对基督教的仁慈态度。

    经过23年的统治(这是中国历史上最为辉煌的时期之一),公元649年7月10日,在其五十三岁时,太宗在长安皇宫去世,被安葬在礼泉附近的昭陵。太宗让人在陵墓周围雕刻了他所征服国家的国君雕像,以及自己在战争中所骑骏马的造型。太宗的老兵们对他是如此忠诚,以至于其中的一位,古老突厥民族的阿史那社尔,想要在其主人的遗体前,遵照古代方式自尽:“请以身殉,卫陵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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