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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赛小说 www.jsxs.net,最快更新梨园外史最新章节!

    話說孫春山走出安義堂門首,抬起頭來一看,只見牆上寫著許多污穢言語,都嵌入喜祿的姓名。又畫了一個不堪入目的物件,旁邊有行小注是「胡喜祿家常便飯」。字寫的如同蚯蚓一般,七歪八斜十分難看。春山由不得發笑,猛回頭見喜祿也出來了,怕他僵了,忙把笑聲斂住,同喜祿仍進去坐下。

    春山道:「胡老闆不消生氣,這也不是街坊同你有岔兒,不過是小孩子鬧著玩罷了。自古道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大可以不必理它。」有個跟包的在旁道:「十爺不知道,這條街上住的內行很多,怎麼單往我們門口胡畫?總得想法子把它壓下去。要不然,叫別的老闆瞧著笑話。」春山道:「這全是小孩做的,你到各家知會他們家的大人一聲,就算完了。」喜祿道:「不行,這宗辦法已經試過,簡直沒用。」跟包道:「這兒左右鄰的外行,不多幾家,我都去遍了。他們都徉徉不睬,還有不講理的說,『怕這些就別唱旦。」春山道:「他能寫,難道我們不能洗嗎?」跟包道:「不是一次了,洗了再寫,有十幾次了。要不,我們家二爺,怎麼氣得哭呢!」春山道:「我去找坊官說一聲,叫他彈壓彈壓。」喜祿道:「我也想,這事非官面有人不可,十爺就辛苦一趟吧!」

    春山立刻出門上車,到了坊裡,見了坊官,把這段情節說了,托他照應。坊官道:「安義堂旁邊的住戶良莠不齊,還有六部各司的老爺們,若是他們的孩子,我怎惹得起?被他問個庇護伶人的罪,那倒給喜祿招出不好來了。」春山見說不攏,便辭了坊官,仍回安義堂來,對喜祿道:「坊裡不管,只他的話也近情理。莫若去求延四大人,找都老爺」。於是喜祿吩咐套車,急急的洗臉換衣,同春山到了狼家衚衕延宅。

    延四爺請了進去,一見春山,便道:「春山,前日失言,你知道嗎?」春山呆了一呆,回答不上。延四爺帶笑說道:「就是分人分事的這句話,藹卿碎豁唱旦的,你掛什麼僵!慢說你還沒上過台,即便認真的登台,哪怕梳頭擦粉,只要進了青龍門,卸下大頭,依然是本來面目,又有誰混編!你那一句分人分事,未免小氣。」春山陡的想起,聽得人言延四爺年輕時也唱過旦,便應了個「是」,沒再說什麼。喜祿把自己相求之事說了,延四爺道:「容易。你們那一城的都老爺和我有世交,他伯父作直隸藩司的時節,我們老大人正作直隸制台。只消我給他一張字兒,托他出個『禁止在牆上書寫淫詞』的告示,就算了。」喜祿忙請安道謝。延四爺道:「藹卿,這也是你自找的。你以後少拿自己開心,惹的別人也拿你開起心來,你又僵了。」喜祿答應了幾個「是」,又坐了一會兒,與春山一同告辭。

    春山回家去了,喜祿也回轉安義堂。還沒進大門呢,郝德寶來了。喜祿知有後台公務,正要向前招呼,不防道旁躥出一條野狗,把德寶腿上抽冷子咬了一口,德寶撲地倒了。這邊的跟包把他扶起。誰知德寶素有中風的毛病,這次一跌,立刻勾起內風,痰迷心絡,口眼歪斜,不能言語。喜祿忙叫自己的車送他回家。

    到了晚間,後台的那件公務自有那些晚出屜的管事,前來同喜祿接治,不在話下。

    次日,喜祿下了戲房,知那先出屜的郝先生,已是先聽蟈蟈兒去了。喜祿不勝歎息。唱完了戲,封了四千當十錢票,差人送到郝家,作為奠敬。郝德寶的娘嫌少,給退回來了。喜祿道:「這位老太太真不懂事。」便不去理她。

    郝家接三之日,梨園中人到的不多幾個,毓四卻夾在裡面。毓四穿件孝袍子,係著孝帶,裡裡外外招呼些雜事,十分用心。眾人不知他是什麼交情,暗暗納罕。那春台武行頭沈小慶恰也在場,便道:「毓老四,你跟死鬼是什麼朋友」?毓四道:「他是我的把哥」。沈小慶笑道:「原來你是個小把弟。」毓四道:「我們是把兄弟,他是個武老生,他的小把弟應該是武小生,用不著我。」小慶罵聲「狗頭」,便狠狠地打了毓四一個嘴巴。毓四轉身便走,回過頭來,才瞪了小慶一眼。

    晚間接三,眾人各拿一股香,和尚敲著饒鈸,七零八落,在街上走了一轉兒。沈小慶和任七並肩而行。任七道:「大哥,你的三元兒在龔翠蘭門裡當徒弟,學的很好的老生,將來總該有飯吃。」小慶道:「小孩子哪裡靠的住,他已經變了嗓子了。」任七道:「這話也是。譚老旦的兒子望重兒也不行了,文戲已經不能再唱,改了武生了。他父子都在三慶班,程大老闆是不用武行的,這小子沒地方唱了。」

    說話間,送三之事已畢,大家各散。只毓四一人不走。郝老婆子問道:「您貴姓哇?」毓四道:「乾娘,怎麼連兒子都不認得了?兒子叫毓四,是亡人大哥的把弟。」郝老婆子道:「既是我兒的弟兄,他這一場喪事,家裡一個親人男丁沒有,你倒得多分心。」毓四道:「這件事是應當效勞的。我特地在安老爺那裡請了假來跟您作伴,今天兒子不走了。好在您這裡獨門獨戶,不是雜院,住得下。」郝老婆子答應了,便把毓四安排在廂房裡。給他一支蠟台,隨後又拿了一副被褥進來,說天氣冷,不要凍壞了。毓四接來鋪好,略躺一會,重新爬起,聽一聽上房,郝老太並無聲息,想是睡著了。然後拿著這支蠟台,放輕腳步,向四週圍仔細看了一遍。只見這間廂房裡,堆著好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卻都是無用的.毓四暗道:郝爺真是謹慎的人,他的本子,這屋裡一本也沒有。再看這支蠟快要滅了,只得倒在炕上,胡亂睡了一夜。

    次早起來,郝老婆子已經起身。毓四借著請安,挨人上房。此時上房中間停著靈,郝老婆子住的右邊一間,左邊上首一間,原是德寶自家住的。他妻子早亡,沒有孩子,那間房便算閒了。毓四停住腳步,望裡面一張,只見貼牆兩隻大櫃,都上著鎖,他料是本子,不免多看幾眼。正在出神之際,猛不防背後有人,象似郝德寶的嗓音,說道:「你瞧什麼?」毓四這一驚非同小可,回頭一看,原來卻是郝老婆子。他已經急出了一身冷汗,勉強定一定神,才上前請安。郝老婆子邀他到屋裡坐定,說了好些苦況,嘮叨不已。毓四道:「乾娘放心,大哥待我不含糊;大哥死了,我就是您的親兒子一樣。如今大哥的喪事,將來乾娘的過活,都在毓四一人頭上。已經囑咐家裡,給乾娘糊房呢!兒子住在狗尾巴衚衕,等大哥出了殯,就請乾娘過去住。今天我就可以搬東西。」郝老婆子道:「你大哥在日,我不常在家,卻彷彿瞧見你來過。你和你大哥幾時拜的盟?」毓四道:「乾娘到底是認得兒子,足見不是蒙事。兒子和大哥早拜了盟了。」郝老婆子道:「總算你哥哥沒白認識你,到今日還肯給我們家分心。」毓四道:「我知大哥沒有墳地,不如就埋在南下窪子,頭七就可以出殯。兒子立刻找槓房去。」說著起身走了。

    下半天果來回信,還帶來了兩名碎催,進門便道:「槓房已經停當了,您的房我也替辭了。莫若今日就動手搬家。」郝老婆子連聲道「好」。毓四道:「大哥好些本子,不知收在哪裡,今日咱們先搬本子吧!」老婆子道:「那我可不知道。只你大哥活的時候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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