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绘然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有人摇醒了她。
是哥哥和他的女朋友。绘然坐起身,看到两人笑容满面地看着她,不知为何屋中的氛围带着一丝诡异感。
哥哥递给她一张票,样式看起来像是电影票。
唔,不是电影票。
他们说抽奖抽中了一个偶像团体的演唱会门票,但只有一张,所以问她要不要去。
绘然答应了,接过它。
要穿什么好呢?
a穿睡衣
b穿校服(水手服+长裙)
c穿该偶像团体的应援服装
……为什么自己的衣柜里会有c?绘然想不明白。看着那套应援制服的样式(黑白蕾丝吊带萝莉塔裙),绘然放弃了思考。穿睡衣似乎不太好,也不想穿这种裙子,于是绘然选择套上校服,前往了演唱会现场。演唱会人很多,到处都是兴奋的粉丝。第一首歌唱完之后,粉丝们欢呼。
接着台上的偶像们,突然扔下了手中的乐器或者话筒。
她们从裙子底下抽出机关枪,笑着开始扫射台下的粉丝。
仿佛那是她们表演的一部分。
血。到处都是血。
她被击中了。
血花在雪白的水手服上绽放。
然后,再次睁眼,哥哥和他的女朋友又站在了绘然眼前。
一模一样的笑容,一模一样的场景。但是诡异双倍。
……死了吗?又回到了开头?
这次仍然是三个选项。选了校服然后死了,还是不想穿睡衣,于是绘然咬咬牙伸手拿起了那套萝莉塔裙子。
再次来到演唱会现场,偶像们又拿起了机关枪。吸收了上一周目的经验,绘然开始一边躲一边寻找逃走的路线,拿尸体和昏暗的小角落给自己打掩护。现场犹如出现丧尸,一片混乱,尖叫,高昂的背景音乐,乱七八糟的打光。总而言之,不像是人类世界。
大门已经锁上了。
唯一一个后门,通往偶像们的化妆室。没得选,只能进。她打开门,冲了进去。
因为裙子与台上的偶像衣着颇为相似,绘然没有被拦住,反而走廊上有几个人和她打了招呼,误以为她是团体中的其中一人。绘然一路跑到了化妆室。
化妆台上没有化妆品,全是各式各样的枪。绘然随手拾起一把,躲进了一排一排挂起的演出服装之间,努力隐藏自己的喘气声。
有人从外面进来了。
只有一个人。是台上的偶像之一,她的裙子沾满了血,她面无表情地在化妆台前坐下,开始挑选桌上的武器。
绘然清楚自己一旦被发现就只能死了。她只有一次机会,就是现在。
绘然抬起了枪。
化妆室中到处都是镜子,一旦被镜中的人察觉,一样是死路,绘然必须找好视线的死角,然后直接开枪。
绘然抬起枪口。化妆台前的偶像似乎在最后一刻发现了什么,回过头来。但没有时间了,砰。很不幸,仅仅射中了眼睛,而不是心脏。
形势不太好。
不仅没有打中目标,甚至被发现了。
绘然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
捂住右眼的少女在化妆台上摸索,开始寻找用以还击的武器。
绘然扑了出去,用枪口将她压在地上,然后,再次开枪。不停不停地开枪,像是生怕她没有死透,直到她的心脏破开一个空落落的大洞,犹如火力不足恐惧症患者。
艳丽的血在璀璨柔和的灯光下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
玫瑰的花瓣飘散开来,黏在地上,镜子上,墙壁上,还有绘然的裙角。绘然强迫自己搜索尸体的裙袋,颤抖着将手指钻进粘满浓稠碎肉血块的袋口,从袋子里抽出了一串钥匙。
正门的钥匙。
绘然提着枪沿路跑回去。遇见有人,那就开枪。路上有太多的尸体和血迹,仿佛活下来的人根本没有多少。
粉丝们都死去了,仅余的濒死者如同丧尸一般爬向舞台,即使被杀死,也仿佛只希望多看自己所迷恋的偶像一眼。
再次让人确认,这里不是人间。
绘然打开门,径直逃回家中。
地铁和车站异常拥挤。大约是繁忙时段。
路人对她身上的血迹和古怪的衣着视而不见,只是冷漠地低头玩着手机。地铁中,有人碰到了绘然的衣角,沾到了她身上的血,那人不满地骂了她两句,绘然只好拿着枪唯唯诺诺地道歉,好像自己手中的武器不存在。
回到家中。
家里应该是安全的,至少比演唱会安全。
但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门打开了,且是虚掩着的。
绘然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屋中安静得不可思议,但楼上的房间仿佛传来了什么声音。
她上楼去。
是哥哥的房间。
咚。咚。咚。
房中,哥哥躺在地上,似乎已经没有气息。他的女朋友正一刀一刀插向他的心脏,伤口被破坏得不成样子,鲜血如同泉涌一般喷出来。凶手脸上却是甜蜜的笑容,仿佛不是她杀了他,而是他正在向她求婚。
她低下头去亲吻他。
“从此以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这是一个局。演唱会是个幌子,只不过是为了防止有人阻拦。绘然退后一步,一不小心撞到了墙。屋中手持凶器的少女抬头看向门外,然后向她走来。
“咦,你还活着吗?”
她手中的柴刀正在滴血。滴答,滴答,滴答。地面被染红了。
然后世界永远黑暗了。
………………
闹铃打破噩梦,唤醒了绘然。
是梦。
是梦。
绘然试图回忆自己昨晚睡前干了什么,是不是看了奇怪的小说动画视频。
没有。睡前只打了游戏,在游戏里和小动物玩了一会儿。
那就更奇怪了。
绘然从散落着文件的办公桌上爬起来,按熄了闹钟。仍旧有种不真实感。
她感觉自己仿佛没有睡过。以前她也做过噩梦,情节差不多曲折的也有,但融入了如此丰富元素(换装+fps+病娇)的梦境貌似是第一个。
所以正确选项是什么?睡衣吗?
为什么穿着睡衣才能通关?穿着睡衣就能躺回床上直接睡死过去,然后躲过所有死亡剧情吗?
绘然纠结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自己也许不该对一个无厘头的梦境较真。众所周知,大脑编纂的情节通常是不讲道理的。
绘然开始试图通过网络解梦。
网上说梦见自己杀了人身上还粘了血说明将会有意外之财。
网上说梦见拥挤的地铁说明你有很多烦恼。
网上说梦见亲人死了说明最近压力很大。
……貌似都不是什么好事。
好吧,绘然按熄手机屏幕,抬头看向电脑。
因为冬天太冷,而且这两天睡眠不足,所以绘然前一晚做了饭(炒菜+番茄炒蛋)带回公司,中午用十分钟扒完饭盒,然后缩在位子里睡了大半个小时。
今天不是很忙。
不是很忙的意思是指,办公室里会计以外的所有人都在玩手机。
在这种时刻,尤其是上级不在的时候,这里就尤其像一个咸鱼聚集点,偶尔在星期六的时候(星期六的上午,上级回公司的概率无限接近零),大家通常都没什么事做(因为客户全都双休),碰巧还带了游戏机的话,大伙甚至会联机打游戏。办公室里没有摄像头,绘然进来第一天就知道了,因为当时教她做事的人告诉她,贵重物品最好随身,因为可能会被偷。
然后绘然问为什么不看录像,那个人回答她这里没有。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而且这里甚至没有员工手册之类的玩意儿,规定‘公司电脑只能用于工作用途’。
为什么有时忙有时不忙呢?好吧,绘然也不知道,她甚至分不清什么时候是旺季,什么时候一定很闲。总之暂时没事做了,那就先玩一会儿吧。
绘然打开了微信开始记录梦境。
作为一个并不敬业的打工人,绘然从前学会的摸鱼方式之一就是在微信上自己和自己聊天。这属于基础级别的摸鱼,估计大多数人都会。
不管怎样,除了小部□□处外企,下班关了电邮和skype就什么都不用管的人以外,大部分人的微信都不得不用来和同事或者客户交流,所以在公司里打开微信实在是件正常不过的事。
即使有人从背后远远地扫一眼你的手机,第一秒通常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绘然不仅会在微信上自己和自己聊天,甚至还时不时会发送一些工作文件过去,仿佛对面那个是真人,虽然这戏也不知道是演给谁看。
在微信上写日记是不可能的,因为每天的生活根本没那么多东西可写。于是绘然习惯了在微信上将昨晚的梦境记下来,这样还能达成一个良性循环:有梦境的时候就靠写梦境内容摸鱼,没有的时候就靠看以前的梦境记录摸鱼。
这可能是平凡枯燥生活里唯一的调剂了。
某程度上绘然还满期待做噩梦的。毕竟如今能看的电视剧越来越少,而噩梦的精彩程度有时更甚于人类刻意所编纂的情节,即使内容大部分时候不合逻辑。
绘然确认了三遍角落里的头像是文件传输助手而不是任何活着的人类或者工作群以后发了出去。
偶尔她的脑海里会冒出这样无聊的幻想:就是有一天微信出了bug,所有人发给文件传输助手的话都混乱了,随意传给了某一个好友。然后一轮大戏就此上演,有人出轨被发现,有人变相告白,有人天天在微信对话框里写的小说发给了上司,有人对公司同事的抱怨被发给了抱怨内容所述的那个人——绘然还真情实感地联想了一下那天自己要怎么办,不过似乎没什么好想的,毕竟她的所有梦境里,最过分的也不过是梦见同事们变成了机械人而已。而且,还是上一家公司的同事。
最重要的是梦是匿名的,真要不说,谁也不知道谁是谁。
绘然百无聊赖地浏览着微信的一侧。
绘然几乎没有朋友。通过微信交流的客户或者同事倒是有很多。工作群一共有二十五个。
是的,二十五个。不算特别多,但也肯定不少,为什么这么多呢?因为她的上司每个客户都开了个群,然后就将绘然拖进去——这些群不会经常有人说话,有订单的时候才会有,就像一群丧尸一样沉在最下面,一年最多诈尸两三次。
因为有很多群,绝大部分私聊在聊完以后,绘然会立刻删掉,毕竟太多行翻起来很烦。
最近天气更冷了。写完梦境内容之后,绘然将手指缩进袖子里,只留下一个指头在外面按手机。
好吧,冷的不是天气,是屋里的空调。
绘然的办公室常年像个冰窖,不论夏天还是冬天。
因为公司只有一台窗口式空调,并不是会自动调节温度和能均匀地吹到每一个角落的中央空调。这就导致了一个结果:坐在空调附近的人会觉得更冷,离空调更远的人则更容易觉得热。而在他们的办公室里,离空调最远的人是会计,她坐在空调的斜对角处。
据会计所说,一旦空调开得不够冷了,她就会感觉很闷,透不过气。所以,公司的空调一直在十五度以下,一年四季都一样。
没有人真的在办公室抱怨过这件事。绘然不清楚大家是不是都抱着照顾长者的心情在忍耐,总之,几乎每一个进来屋里的外人第一反应都是一句“真冷啊”。
于是绘然天天在办公室穿冬天的外套,负责管仓的小哥时不时在太冷的时候会躲进仓库里。
大伙也不是没有想过改善的办法。比如将温度调高。
但是会计即使不在,回来之后也会立刻发现,一边抱怨一边将空调调回原本的温度。好吧,空气很闷可能确实忍耐不了,尽管绘然如果在她那个位置,大概会放一把小风扇在桌上,让座位附近的空气更容易流通,也不影响其他人。
然后有一次他们想出了一个针对性更强的方法。
将一个文件夹剪开,贴在窗口式空调的出风口上。然后仅仅贴住出风口的上下和右边,同时让文件夹拱起一个弧度,这样就能达成一个结果:空调的风仅仅吹向会计的那个斜对角,然后吹不到其他人的座位。
但因为风还是会吹出来的,所以办公室也不会因此更热,而既然有强风,会计那里当然也不会很闷。绘然坐在会计的位置上进行体感测试(会计出去吃饭了),确定那个地方能感觉到的风力确实很强,绝不会透不过气。
是啊,那是在两年之前的事,那次他们以为问题总该解决了。
结果会计一回来,第一眼看到空调上贴着的文件夹,还没等他们介绍一下,她就以夸张的力度和速度一把将它扯了下来,看上去一脸不满。当时她甚至还没有回自己的工位,而似乎她不用回就能未卜先知这么做的结果——或者说得更简单一些,她一点也不在乎其他人是不是觉得很冷,她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其他人绝不能违逆她的决定’。
当时的绘然无语凝咽。
这样说可能很不好,但是在那一瞬间,绘然的第一反应是:
为什么刚才将文件夹贴上去的时候,他们没有选择用502去贴?
没有人说话,因为大家都坐在工位里,绘然也看不到其他人的表情。但她不知为何感到办公室中的气压更低了,完全不像是十分钟前大伙儿七嘴八舌地出主意和找道具的样子。
总之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试图改善现状。于是绘然将家里唯一一件羽绒带回了公司,专门冬天在办公室里穿。在其他人那里开空调可能会让人感觉舒服,但绘然办公室的空调只是让这里更像个冰窖。
绘然将冻僵的手藏进羽绒服袖子里。
好冷。好冷啊。
她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
只是感觉这样下去,单是将微信签名换成“rheahгeл,yьпpeдeлtepпehnю”感觉已经不足以解气了。
——这句是俄语,意思是“我不是天使,我没有翅膀,耐心也是有限的。”
绘然使用外语当签名也不全是中二病晚期,主要是不想有人看到这句话并且看懂,然后惹来更大的麻烦。而根据她的估计,人类并不会过度关注他人的生活,会因为想知道这话的意思去翻译这句签名的人几乎不存在,而哪怕出现了,这个人和她的关系也应该是较为友好的,即使找上门,解释一下这仅仅是针对某些糟糕的客户和同事就好了。
哎。
区区一个签名而已。为什么要顾虑后续发展到这种程度啊。
她又一次对自己发散的思维厌烦起来。
微信里还在给绘然发信息的活人委实不多。至于因为工作而遇到的人,在她的定义里那不叫活人,那叫发任务的npc。
由此可知,绘然的朋友圈里就没有多少内容,她遇见的人不是只发分组可见(她在不可见那类人的范围内),就是设定为了三天可见。她自己也差不多。发什么朋友圈?给同事和客户看吗?
更重要的是,根本没有多少可发的内容。
绘然顺手点开了朋友圈。
发一句‘好冷’会不会被人怀疑在阴阳怪气。
算了。
朋友圈里的内容寥寥可数。上司又在发她光鲜亮丽令人艳羡的生活,不是去吃自助餐,就是喝奶茶,或者和什么厉害的大牛见面了,最重要的是,绝大部分内容都发在办公时段内。
绘然有一点点羡慕,主要是羡慕对方可以不被困在办公室里。
那个在电话里吼绘然“既然船在星期日到港口了,你们为什么不能在星期一上午送货给我们?”的客户发了公司聚餐的合照,照片中的她笑容可掬,看上去温和可亲。
绘然小心翼翼地滑过,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点了赞。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