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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赛小说 www.jsxs.net,最快更新罗马帽子之谜最新章节!

来,巴里用他的袖珍手电的光看到皮制汗带内侧有用墨水写的他的名字。

    “大家可以想像当时他的脑子里的反应,他的精心的计划就要因为这顶帽子而毁掉了————如果发现费尔德的尸体,这顶帽子肯定要受到检查,那汗带上的名字斯蒂芬·巴里将成为铁证。巴里已经没有时间把汗带撕掉了,第一他没有小刀,第二,汗带被紧紧地缝在内衬结实的料子上。时间紧急,对他来说惟一的办法是杀死费尔德后把帽子拿走。他和费尔德的体型相似,费尔德带的是中等尺寸的帽子,七又八分之一,他马上决定戴着或拿着费尔德的帽子离开剧院。他将把自己的帽子留在更衣室里,这样做不会引起任何怀疑,然后再把费尔德的帽子带出剧院,到家后把它销毁。他还想到如果在剧院门口受到检查,那么印在汗带上的名字将不会使他受到怀疑。考虑到各种可能性以及未知因素,只有这样做才能使他感到不会有特别的危险。”

    辛普森嘟哝了一句:“聪明的罪犯。”

    警官沉重地说:“多精明的头脑,亨利,很多人都因此而上了绞架。在他决定拿走费尔德的帽子的时候,他也认识到不能将自己的帽子留在那里。因为他的帽子是道具用礼帽,更重要的是戏剧服装设计师李·布伦的名字印在里面。这会使怀疑马上转向剧组,而这正是他要极力避免的。他告诉我在那时以及后来一段时间,他认为警察从帽子丢失所能推断出的最多是帽子里藏有重要的东西。他认为这种判断不会使怀疑的矛头指向他的周围。当我向他说出埃勒里根据帽子丢失这一简单事实所做出的一系列推理后,他完全惊呆了。

    “现在你们明白了吧,他的阴谋本身并没有什么缺陷,他没有犯什么错误,出错是因为他不可能预见到的因素。这顶帽子使他没有别的选择,也就使得一连串推理因此而产生。如果帽子上没有巴里的名字,那么我也不会产生疑问,那么巴里现在还是一个不会引起任何怀疑的自由人,警察局档案里又会增加一个未破的谋杀案。

    “我不用说大家也能想到,这一连串想法都是在一闪念中产生的。他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他的计划由于事态的急剧变化也要做迅速的调整。费尔德把信从帽子里抽出来后,看着巴里把信快速地检查了一遍。巴里用的是同一个钢笔手电,由于两个人的遮挡,手电光没有引起注意。这些信很完整且秩序整齐,但巴里这时并没有在信上花很多的时间,他以一种同情的微笑抬起头看着费尔德说;‘好像都在这里了,你完成任务了。’好像他们是已经和解的敌人,他也已经是一个友善的朋友了。而费尔德也把巴里的话理解成了这个意思。现在手电已经灭了,巴里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小瓶上等威士忌,好像是为了镇定一下,他问费尔德是否愿意喝一杯以庆祝交易成功。费尔德看着巴里从瓶子里喝了一口,也就不再存有疑心,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巴里会杀人灭口。巴里递给他一个酒瓶。

    “但那个瓶子并不是巴里刚喝过的瓶子,在黑暗中,巴里掏出了两个瓶子。他自己喝的瓶子是从左屁兜里拿出来的,而他给费尔德的是从右屁兜里拿出来的。在递给费尔德的时候他调换了瓶子。很简单的事情由于黑暗和律师酒醉而变得更加简单。掉瓶计成功了。但是巴里做了最坏的打算,他在兜里放了一个装满毒药的皮下注射器,如果费尔德拒绝喝酒,他就准备把针头扎入费尔德的腿或胳膊。很多年前,因为巴里曾经受到神经衰弱的围绕,而他又要常年随剧团在各地演出,所以不能有规律地接受医生的治疗,为此一个内科医生就送给巴里一个皮下注射器。由于注射器的时间久远,所以不可能进行追查。如果费尔德不喝酒,巴里也为他准备好了下一步,你们看,即使有了这一步,他的计划是不是看上去也很简单。

    “费尔德所喝的确实的上等的威士忌,但里面含有大量的四乙铅。这种毒药有轻微的醚化物的气味,但是被强烈的酒精气味掩盖了。费尔德灌了一大口,他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到其中有东西。

    “他机械地把瓶子还给巴里,巴里把瓶子放回口袋里说:‘我想我应该仔细检查一下这些信了。我没有什么理由要相信你,费尔德。’这时,费尔德已经变得非常迟钝了,茫然地点点头,然后就突然地滑到地上了。巴里在检查信件的同时像鹰一样从眼角观察着费尔德。他看到费尔德已经完了,彻底完了,但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知觉,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他的脸扭曲着,拼命地想喘气,他不能动弹,也不能叫喊。当然在这种痛苦中,他似乎已经把巴里彻底忘了。不一会儿,就完全失去意识了。当他向帕塞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实际上是一个已死的人的回光返照的力量。

    “巴里看了一下表,时间是九点四十,他只和费尔德在一起呆了十分钟。他必须在九点五十的时候回到舞台。他决定再等三分钟看看费尔德是否还会再动,但是没等到三分钟他认为已经行了。九点四十三的时候费尔德经过极痛苦挣扎后不动了。巴里拿起费尔德的帽子,然后迅速摘下自己的帽子藏在披风下面,站了起来。他对路线很清楚,他紧贴着墙,尽可能轻手轻脚地沿着过道走到左边包厢的后面,这时舞台上的表演正在高潮阶段,所有的人都全神贯注地盯着舞台,没有人注意到他。

    “在包厢后面,他搞下假发,整理了一下伪装,走出了舞台的门。这个门通向一个狭窄的过道,这个过道又通向走廊,走廊又拐进后台的各个区域。他的更衣室离走廊的出口只有几英尺远。他溜进更衣室,把道具帽子扔进他的普通物品里,把酒瓶里剩下的毒酒倒进洗手池中,清洗了酒瓶。他把针管里的毒药倒进马桶里,把洗干净的针管藏好;如果针管被发现怎么办?他已经想好了一个很合理的理由,再说他根本就没有用针管杀人。他准备上台了,这对他显得平静,文雅又稍微有一点疲倦。九点五十的时候,有人喊他上台,他走上舞台,到九点五十五的时候,台下响起了惊慌的叫声……”

    “说说你的复杂的计谋吧。”辛普森突然说道。

    警官回答道:“第一次听起来好像并不觉得很复杂。巴里是一个很聪明的年轻人,出色的演员,只这样的演员才能完成这样一个危险的计划。过程很简单,对他来说最困难的任务是把时间控制在允许的范围内。他有伪装,被人看见也不会有事。惟一危险的一步是脱离现场————顺着走道,通过包厢侧门回到后台。在他坐到费尔德旁边的时候,他一直在注意观察着过道上的引坐员。他当然知道由于演出的性质,引坐员一般都是终于职守的。他希望他的伪装和致命的注射器能帮助他处理任何突发的情况。但是马奇·奥康奈没有尽职尽责,这正好帮了他的忙。昨天晚上,他自负地告诉我,他已经准备好了应付任何可能的突发事件。对于舞台侧门,他凭经验知道在演出进行到那段时间的时候,几乎每一个人都在舞台上。技术人员也都在岗位上忙碌。他在计划这个阴谋的时候,事先就知道他在什么时候行动最合适。如果有任何危险的和不确定的情况,那就完全是突发性的风险了,是不是?他昨天晚上微笑着问我。说心里话,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会很钦佩他的豁达的风格。”

    警官话题一转:“我希望我已经说清楚了巴里的犯罪过程。对于这个案子的调查,除了根据帽子所做的推理和罪犯的身份已经清楚以外,我们还不了解犯罪的背景。如果你们还记得我们到星期四晚上所收集的物证的话,你们会发现我们从这些东西上也无从下手。我们希望我们寻找的那些信的内容能成为我们了解巴里的线索,即使那些并不很充分,但是……”警官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下一步就是在费尔德公寓的床的罩蓬顶上的秘密隐藏处找到的信。这项工作从头到屋也都是埃勒里做的。我们发现费尔德在银行没有保险柜,在邮局也没有保险柜,没有其他的住所,没有亲密的邻居或生意伙伴,文件也不在他的办公室里,经过排除后,埃勒里坚持这些文件在费尔德家里。你们知道搜查是怎么结束的?完全靠埃勒里天才的推理。我们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摩根的信件以及克洛宁的关于黑社会的材料,而且我想说在搜查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对任何碰到的事情都非常敏感。最后我找到了一堆信件,内容很杂,其中有迈克尔斯的信,有巴里的信。蒂姆,你可能还记得,埃勒里从笔迹分析的角度判断我们可以找到巴里的信的来源,后来我们真的做到了。

    “迈克尔斯的案子是很有趣的。那时费尔德狡猾地操纵法律使他只以‘轻微盗窃’的指控被送到了埃尔迈拉,但是费尔德掌握他所犯的真正的罪行的证据。他把这些可以用来指控的证据文件藏在他最喜欢藏的地方,以便将来在合适的时候拿出来使用。他真是一个会收藏的人。在迈克尔斯被放出来以后,费尔德就以这些文件为要挟,肆无忌惮地强迫迈克尔斯为他做各种坏事。

    “很长时间以来,迈克尔斯一直在寻找那些信。你们可以想像得到他的心情有多么着急,他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在费尔德的公寓里寻找,一次次失败后,他绝望了。我敢肯定,当费尔德想像着迈克尔斯一天接一天徒劳地在他的公寓里寻找的时候心里肯定有一种邪恶的快感。星期一晚上,迈克尔斯像他说的一样回家睡觉了。第二天早上当他在报纸上看到费尔德已经被人谋杀的消息后,他感觉到必须最后一次采取行动寻找那些信了。如果他没有找到那些信,那么警察就有可能找到那些信,那样的话,他就完了。所以他在星期二的早上冒着被警察撞上的危险回到费尔德的家里。当然,支票的故事纯属虚构。

    “让我们回到巴里身上,我们在标着‘杂牌’的帽子里找到的原始的信件讲述了一个不光彩的故事。我们就直接说吧,斯蒂芬·巴里有黑人血统。他出生在南方的一个贫苦的家庭里。有包括信和出生证明等等的确切文件可以证明他有黑人血统。而费尔德已经把寻找这种文件作为他的一项职业了。他以某种方式得到了这些文件,多长时间以前我们不知道,但肯定是很久以前。当时他研究了巴里的地位,巴里当时是一个正在为事业奋斗的年轻的穷演员。费尔德决定不去理他,等巴里发财了或成名后,再去敲诈他。让巴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巴里和弗朗西斯·伊维斯-波普订婚了,这个女孩是一个百万富翁的女儿,而且有王室血统。如果巴里的混血身份被伊维斯-波普知道后会是什么结果,不用我解释,大家肯定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一点相当重要,巴里经常因赌博而一贫如洗。他挣的钱都进了赛马博彩商的口袋,而且他欠了一大笔债,如果靠他自己的力量他永远也不可能还清。所以他急切地想和弗朗西斯结婚,一直在想办法尽早结婚。我一直都想知道他怎么做到真心对待弗朗西斯的,但是公平地说,我认为他并不是完全因为钱才娶这个女孩的。我认为他是真心爱她的。但回过头来说,谁又不愿去爱她呢?”

    老先生似乎在回忆什么,微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一段时间以前,费尔德拿着这些文件秘密地和巴里接触过。巴里把自己能给他的钱全都给他了,但是那些钱太少了,肯定不能满足费尔德这个贪婪的敲诈犯。他一直不停地把巴里推向绝路。这时费尔德因为赌博自己也陷入了困境,他开始敲诈他所掌握的每一个人。巴里已经没有退路了,他意识到只有让费尔德永远沉默、否则自己死路一条。他明白即使他筹齐了费尔德所要的五万美元,费尔德也不会就此停止,他还会继续敲诈下去的,况且这笔钱对他来说是根本就不可能搞齐的,只有一条路可走————干掉费尔德。”

    “黑人血统,哦?”克洛宁嘟哝着,“可怜的家伙。”

    辛普森说:“你根本就不可能从他的相貌看出来,他看上去就像你我一样的白。”

    警官反驳道:“巴里和纯黑人根本就不着边,他只是在血管里有一滴黑人的血液。但仅仅是这一滴,伊维斯-波普就绝对不可能接受。当我们找到了这些文件并读了以后,就一切都明白了。罪行是谁干的,怎么干的以及为什么。我们需拿着所得到的证据进行审判,你不能没有证据就以谋杀的指控将一个人送上法庭。但是你想想我们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来,咱们讨论一下能够作为证据的线索。女士钱包,排除,你们都知道那是没有价值的证据。毒药的来源,这也完全不能用,巴里是用琼斯教授所说的方法做的,就是那个毒理学家琼斯教授,他买了普通汽油,蒸馏后就得到了四乙铅,根本就留不下痕迹。另一个可能的线索————蒙特·费尔德的帽子,也已经没有了……另外六张空座位的票,我们根本就没有看到它们,而且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它们。剩下的惟一物证————文件,也只能说明犯罪动机,而不能证明任何事情。用这个徽章只能说明摩根或者费尔德犯罪团伙的某一个成员是罪犯。

    “我们惟一的希望是找人秘密地进入巴里的公寓,寻找礼帽,门票,或者像毒药,毒药提炼仪器之类的能作为证据的物品。维利找了一个职业小偷在星期五晚上巴里在剧院演出的时候进入他的公寓找了一遍,但是没有找到任何能作为物证的线索,帽子,门票,毒药都已经被销毁了。很明显,巴里肯定会这么做。我们也只能这么认为了。

    “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我把星期一晚上剧院里的一部分观众叫到一起,希望能找到星期一晚上亲眼看到巴里的人。你们知道人们在第一次质询的时候由于紧张或兴奋会忘记一些东西,但在一段时间以后会回想起来。然而,这种方法也不成功。被回忆起来的惟一有价值的线索是买饮料的男孩所说的看见费尔德捡起一个女士钱包。但是这和巴里一点也联系不上。你们还记得在星期四晚上我们询问剧组成员的时候也没有得到直接的证据。

    “现在对陪审团来说我们只有一个假设的犯罪过程陈述,而没有一件实实在在的证据。我们所要指控的被告的律师能够很轻易地击败我们。这些证据虽然很详尽,但主要都是建立在推理的基础上。你们和我都明白这样一个案子在法庭上的胜率是多少。埃勒里离开我去缅因州后,我的麻烦就开始了。”

    奎因闷闷不乐地盯着咖啡杯说:“我绞尽脑汁,但却无从下手。我怎么能没有证据就指控一个人呢?简直是疯了。埃勒里给我发了一封电报帮了我最后一个忙,他在电报里给我提了一个建议。”

    “一个建议?”克洛宁问道。

    “建议我亲自干一次敲诈。”

    辛普森瞪圆了眼睛看着奎因:“你亲自干一次敲诈?我搞不懂。”

    奎因反驳道:“相信埃勒里,他提出了一个很关键的建议,虽然它表面上不容易理解。我马上意识到惟一可行的办法就是造一个证据。”

    辛普森和克洛宁都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奎因说:“非常简单,费尔德是被一种不寻常的毒药杀死的,而费尔德被杀的原因是他要勒索巴里。对我来说,同样可以假设如果巴里又在同样的情况下被勒索,他可能又同样会使用毒药,而且最有可能又使用同样的毒药。你们应该知道,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对于巴里来说,如果我能引诱他对别人使用四乙铅,那么我就能抓住他。这种毒药几乎没有人知道,我不用再多解释了。如果我当场抓住他带有四乙铅,那就是我所需要的全部证据。

    “如何完成这项任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当时的环境正好适合进行勒索。我有关于巴里的父母情况和血缘关系的文件。巴里认为这些文件已经被销毁了,他没有理由相信从费尔德那里得到的文件是精心伪造的。如果我勒索他,他就又面临和以前相同的情况,所以他肯定又会采用相同的手段。

    “所以我用到了我们的朋友查尔斯·迈克尔斯。我使用他的原因是对于巴里来说,迈克尔斯是费尔德的亲密朋友和帮凶,他经常和费尔德在一起,所以拥有原始的文件是很合理的。我让迈克尔斯由我口述写了一封信。我之所以让迈克尔斯写这封信是因为巴里和费尔德经常交往,他可能很熟悉迈克尔斯的笔迹。这可能并不重要,但我不能冒这个险。如果我的计划出了一点小错误,那么巴里就会马上识破它,我就永远不会再抓住他了。

    “我把原始文件的其中一张放在信中,让他相信他又一次受到勒索的威胁了。我告诉巴里,费尔德给他带去的是复制件,信里加的文件证明了我说的话。巴里肯定相信迈克尔斯也学他的主人以前的方法对自己进行敲诈。信里用的是最后通牒的语气。我规定了时间和地点并长话短说。然后这个计谋就奏效了。

    “先生们,我想这就是全部。巴里来了,他带着他忠实的小皮下注射器,里面装着四乙铅,还有一个小酒瓶。你们看,除了地点不同以外,完全是费尔德案的翻版。我告诉我的人瑞特不要冒险。他一认出巴里就用枪对准了他,并发出警报。幸好我们就在他们身后的灌木丛中。巴里绝望了,如果他当时有一半的机会,就会自杀并同时杀死瑞特。”

    警官说完后叹了口气,上身前倾,鼻子吸了几下,房间里一片寂静。

    辛普森坐在椅子上转动了几下,钦佩地说:“真的很惊险,奎,但是有些地方我还不清楚,比如四乙铅,既然它不为人们所熟悉,那巴里是怎么发现这种毒药,并且发展到自己也能提炼出它来?”

    警官微笑着说道:“哦,从琼斯教授描述这种毒药的时候,这个问题就开始困扰我。在逮捕巴里后我依然不清楚。但是答案一直就在我的眼皮底下,你说我有多么笨。你们应该记得在伊维斯-波普的家里有一个叫康沃尔的医生被介绍过,现在这个医生是老金融家的私人朋友,他们两个人都对医药学感兴趣。事实上,我记得埃勒里曾经问过一个问题:‘最近伊维斯-波普是不是向化学研究基金会捐献了十万美元?’确实是这样。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在伊维斯-波普的家里举行了一次会议,巴里在那时偶然间听说了这种四乙铅。一个科学家代表团由康沃尔介绍拜访了这个金融巨头,请求他为基金会捐献一笔钱。在会面中,话题自然地转到了在医学界风行的传言以及最新的科学发现。巴里承认他偶然听到了基金会的一个领导,这个人是著名的毒理学家,向会议介绍的毒药的一些情况。当时巴里并不知道他会在将来用到这些知识,而当他决定杀死费尔德的时候,他马上看到了这种毒药的好处和它不留踪迹的来源。”

    克洛宁奇怪地问:“警官,星期四早上你让路易斯·潘泽送给我的信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还记得吗?你让我在莱文和潘泽会面的时候观察他们是否互相认识。我给你的报告是否定的,后来我问莱文的时候,他也否认了他认识潘泽,这其中有什么奥秘吗?”

    警官轻声重复着:“潘泽,潘泽一直都使我感到迷惑,在我派他到你那里去的时候,还没有做出关于帽子的推理,所以他也就没有被排除。我派他到你那里去完全是出于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想如果莱文认出了潘泽,那就可能说明在潘泽和费尔德之间有某种联系。我的想法没有得到证实,以这点为切入点希望不大。但是潘泽有可能在莱文不知道的情况下认识费尔德。另一方面,那天上午我也不希望潘泽留在剧院里,这样做使我们都有好处。”

    克洛宁笑着说:“我希望你对我按照你的要求给你送去的一包报纸感到满意。”

    辛普森问道:“摩根收到的匿名信是怎么回事,是没有目的的还是怎么回事?”

    奎因气愤地回答:“那只是一个栽赃的小伎俩,巴里昨天晚上向我解释了这一切。他听说摩根威胁要杀死费尔德,但是他不知道费尔德也在勒索摩根。他想如果用一个小故事把摩根在星期一晚上骗到剧院,那将形成一个很大的错觉。如果摩根没有来,也不会有任何事情,如果摩根来了,那他就会起一定的作用。他选择了廉价的信纸,戴着手套到一家打字社打出了这封信,并潦草地签上了那个没有用的首字母签名。他把这封信从一个普通的邮局寄出。他很注意指纹,所以从这封信当然不能追查到他了。巴里很走运,摩根上钩了,他来到了剧院。摩根的滑稽故事和那封明显的巴里假造的信使摩根成为重大嫌疑犯。另一方面,命运似乎也不让巴里太一帆风顺了。我们从摩根那里得到的费尔德进行勒索的信息对巴里很不利。可是他没有预见到这一点。”

    辛普森点点头:“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一问,巴里是怎么买到那些票的?他对这件事有安排吗?”

    “他当然有安排了。他让费尔德相信在剧院里进行交易并要保持绝对的秘密对费尔德本人来说也同样是非常必要的。费尔德同意了,巴里很轻易地就说服他买了八张票,他自己认为要多买六张票以保证安全。他给巴里七张,巴里留下LL三○左,把其他的票都销毁了。”警官站起来,脸上挂着疲倦的微笑,他低声说:“迪居那,再给我一点咖啡。”

    辛普森伸手阻止了迪居那说:“奎,谢谢,可我们必须走了,克洛宁和我对这起案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虽然我非常想听你把所有的故事都讲完。”他略显笨拙地又说:“奎,老朋友,我真心地想对你说,你干了一件了不起的工作。”

    克洛宁也颇感动地说:“我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精彩的故事,如此离奇的谜,还有从头至尾这么完美的推理!”

    警官安静地问:“你真这么认为吗?我非常高兴,先生们,因为所有的荣誉都应该属于埃勒里。我为我的儿子感到自豪。”

    辛普森和克洛宁走了,迪居那也回到小厨房洗盘子去了。警官回到写字台前,拿起钢笔,把刚才给儿子写的信又快速看了一遍,叹口气,又继续写下去。

    把我刚才写的忘了吧,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辛普森和蒂姆·克洛宁刚才来了,我把咱们在这件案子上所做的工作精简后给他们讲了一遍。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一时儿!两个人都像孩子一样,不停地赞叹,就好像这是个神话故事一样。在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越来越感觉到我根本就没有做什么,而你做了所有的工作。我盼望着你能找到一个漂亮的姑娘结婚,然后我们奎因一家就可以收拾行李去意大利,在那儿————安家过平静的生活。好了,埃尔,我要穿衣服去总部了。从上个星期一以来,已经堆积了一大堆日常工作等着我去处理。我就要退休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是在催你,可是儿子,我感觉非常寂寞,我————不,我想我很自私也很累,一个越来越老的需要安慰的老家伙。你马上就会回来的,是不是?迪居那让我向你转达他的问候,这个小坏蛋正在厨房里制造噪音折磨我的耳朵。

    爱你的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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