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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p>
一身破棉袄,头戴狗皮帽子的葛尤,骑着三轮车从长安街驶过。车上满是旧书旧杂志,一箱一箱的磁带,另有一个录音机,吼着来自大西北的苍凉粗犷。</p>
尤晓刚几人坐在面包车里,摄影机对着拍摄,背景便是那耸立的天安门。</p>
葛尤直接骑过去,找个位置停下。许非摆摆手,几个工作人员客串的路人围上,比手划脚,讨价还价。</p>
“好!姜老师准备!”</p>
尤晓刚喊了一嗓子,姜黎黎赶紧推车就位,车筐里装着白菜萝卜,也在大街上了骑了一段。</p>
跟着濮存新和何情过去,在非机动车道上慢慢散步……</p>
在长安大街上堂而皇之的拍戏,后世你敢想?许非一边感慨一边钻进车里,冻的大脸通红,脚趾头都木了。</p>
“给你暖和暖和。”</p>
姜黎黎递过一只裹着毛巾的热水袋。</p>
“我还行,你用吧。”</p>
“我还有一个。”</p>
“哦。”</p>
许非伸手拽过来,不客气的搂进怀里,“这天儿真冷,好在快拍完了,再挺两天。”</p>
“必须得挺啊,我为这场戏都等半年了。”</p>
“哟,那你准备的怎么样?”</p>
“我在家想了半个月,就那几句词,我设计了五六种腔调,就那一表情,我琢磨了七八种演法。从来没这么上心过……”</p>
姜黎黎往外看了看那对狗男女,“我现在一见老濮,都恨不得掐死他!”</p>
“掐死过分了。你应该在精神上玩弄他,折磨他,虐待他,让他生不如死。”葛尤又插嘴。</p>
“你俩多大仇啊?”许非诧异。</p>
“哎,尤子说得对,对这种自命不凡的家伙,就得在精神上给予打击。”</p>
“不是,你针对男的我理解,你不恨那插足的么?”</p>
“恨啊!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苍蝇该打,但关键还是老爷们不行。”姜黎黎整的特明白。</p>
哎哟!</p>
许非感叹,要是世间人都您这觉悟,渣男渣女得少一半,舔狗都能有house。</p>
正说着,濮存新、何情拍完了过场戏,也冻得跟孙子似的。因为要追求美感,穿的衣服不多,挡不住严寒。</p>
“天儿太冷了,这才十二月,三九可咋过。”</p>
濮存新使劲搓手,见何情有点呆滞,问:“怎么了?”</p>
“咝!”</p>
她一激灵回过神,眼圈通红,语带哽咽,“京城冬天怎么这么冷啊?”</p>
噗!</p>
几人乐的欢实,一爽利豪放的女子居然被冻哭了。</p>
“知足吧,我东北人没说话呢。”</p>
许非把热水袋扔给她,姑娘跟捡着98K似的死死抱住。</p>
濮存新看着眼馋,转向姜黎黎,“那个……”</p>
“不给!”</p>
“……”</p>
老濮郁闷,这女的最近跟自己一直不对付。</p>
“入戏了,入戏了,体谅点。”葛尤拍了拍。</p>
…………</p>
众人回到某部队,继续拍摄。</p>
棚里还有一个小茶馆的布景,专门用来谈事的。赵志远跟陈夏表白心意,被对方拒绝,这是后面的戏,拿过来先拍。</p>
拍完之后,何情戏份杀青,但也没走,在旁边看热闹。</p>
这场戏讲赵志远决定离婚,邻居们都来劝,场景还在赵家居室。</p>
许非检查了一遍,喊道:“都精神着点啊!还有四组戏,拍完就去公款吃喝,拍不完得等明天了。”</p>
尤晓刚也道:“咱们有始有终,来个好结尾,准备了!”</p>
“开始!”</p>
濮存新坐在一张双人的旧沙发上,葛尤语重心长的劝:“赵老师,您跟秋梅姐恩恩爱爱,举案齐眉,是我们闷葫芦罐儿胡同的爱情标兵,怎么说离就离呢?”</p>
“唉,你不懂啊!”</p>
他叹了口气,问:“知道七年之痒么?”</p>
“还真没听过,您给讲讲?”</p>
濮存新忽地转头,直视摄像机,字正腔圆,“七年之痒,是指爱情或婚姻到了第七年,会因为无聊乏味而经历的一次感情危机。出自玛丽莲梦露的一部同名电影。”</p>
说完拧回去,跟没事人一样,“我跟秋梅生活十四年了,别说七年之痒,我虱子都满身爬了。</p>
你说刚结婚的时候,她也算青春可人,活泼靓丽。可你看看她现在变成什么样?</p>
成天就知道骂孩子,贪小便宜,管我要工资,不然就跟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议论这个,谈论那个……我每天晚上往床上一躺,都能闻着身边一股油烟子味儿。”</p>
“哦,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p>
葛尤点点头,“我虽然没结过婚,但咱们性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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