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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空的,她不在,已经走了。她随意来到这个地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在黎明前离开。两个烟蒂、梳妆台上一点散落的粉和凌乱的被单是她留下的全部。

    “他从震惊中缓过来后,下楼多少有些直接地问起来,他们说这个女人在他回来前不久离开,交上钥匙,镇定地回到了街上。他们不知道她走了哪条路、去了哪里、为什么离开,只晓得她走了————和来时一样不寻常。

    “自己的伎俩把自己耍了,他浪费一整晚,花了无数钱想要其消失的女人,以前对你亨德森来说是个神秘的幻影————现在对他来说也一样,完全打乱了计划,留下太多不确定的隐患,如同定时炸弹,也许在某一刻会突然爆炸。

    “在去乘飞机赶轮船之前,他用最后剩下的几小时苦苦寻找那个女人,心里清楚希望很渺茫,你我都知道,短时间内在纽约城搜寻一个人有多难。

    “他像个疯子一样拼了命地到处找她,却怎么也找不到。白天过去了,第二个晚上也过去了,时间耗尽,他不能再留下来,手头上还有工作,他必须启程。从那以后一把斧头架在他脖子上,随时有掉下来的危险。

    “他在杀人后第二天离开纽约,坐飞机从迈阿密横跨到哈瓦那,及时赶上行驶了三天、在那里靠岸的船,给船上官员的借口是起航当晚喝醉误了时间。

    “这就是为什么他对那封我以你名义写的电报那么上心的原因。他一直处于担惊受怕当中,需要一个放弃一切回国的理由,电报正中其下怀。据说杀人犯喜欢回到犯罪现场,这封信就像磁铁一样把他拉回来,你的求救正是他要的借口,可以明目张胆地回来帮你‘寻找’她,终结先前未能完成的死亡搜寻,确保如果她被找到,一定是死掉的状态。”

    “你那天来牢房以我名字写电报的时候,已经怀疑他了,这份怀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没法告诉你确切的时间,这是个逐渐的过程,从我觉得你无罪开始。从头至尾没有任何确切证据指向他,我得通过拐弯抹角的方式去调查。他在公寓里没有留下指纹,一定是把碰过的地方擦干净了,我记得我们在门把手上什么痕迹也没找到。

    “一开始,你只是在审讯中提到过他,一个老朋友,邀请你参加告别宴,你因为她的原因,很抱歉地拒绝了。我例行对他进行询问,只是为了填一些有关你背景的资料,得知他启程了,如你所提,但无意中从轮船一方了解到,他错过了起航日期,三天后从哈瓦那上的船。还有一件事,他原订了两张票,计划给他和他妻子,但乘船的时候却只有一人,剩下的旅程也都是孤身一人。我后来进一步调查,没有记录显示他已婚或在这里有位妻子。

    “到此为止,还没有明显的疑点,要知道,确实有人会误船,尤其当他们出发前喝得太多时,也确实有准新娘临时改变主意退出,或婚期经双方同意延迟。

    “因此我没深究,但也稍作留意,他误船之后一人上船,这样的小细节从那之后记在我的脑海中。他有点不走运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只是一般情况下,类似的留意不会有用。后来,我渐渐认为你是无辜的,开始有一块空白留出来,这块空白需要有东西填满,或者会自行填满。有关他的事实慢慢浮现出来,在我还没意识到的时候,空白又一次被灌满了。”

    “你还瞒着我。”亨德森直率地说。

    “我没办法,在最近之前还都不确定,其实直到他载着里奇曼小姐来到树林时才证据确凿。提前让你知道太冒险了,很有可能你不相信,会出于对朋友的忠诚告诫他,或者就算相信了,认同我的观点,你会变成一个蹩脚的演员,他也许会从你的态度里觉察出什么,我们就难办了,毕竟你处于一种极其紧张的状态。我认为最安全的办法就是通过你,以你作为不知情的媒介,不让你意识到这些事情的目的。这并不容易,比如剧院节目册的戏码————”

    “我觉得你疯了————如果换做我也会疯————你一遍一遍又一遍让我复述,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慢慢把节目册的事情引出来。你知道我以为这是在干什么吗?为了让我从临近的死刑上转移注意力,所以我照做了,按你说的做,但没有认真。”

    “你没有认真,我却担心得要命。”伯吉斯苦笑起来。

    “据你的调查,那些一直困扰你的古怪事件与他有关吗?”

    “每一个都有关系。奇怪的是,克利夫·米尔本这起最像谋杀的事件,最后调查下来是真正的自杀;当然酒吧服务生是意外死亡;但看起来像极了意外的两个最终却是谋杀,他犯下的谋杀,我是说瞎子乞丐和皮尔丽特·道格拉斯的死亡案件,在通常意义上,都属于没有武器的杀人,瞎子乞丐死得非常恐怖悲惨。

    “他离开乞丐房间一会儿,假装去外面打电话给我,知道这家伙因为诈骗行乞非常反感警察,肯定会抓紧时间逃跑。隆巴德看准了他会这么做,来到门一侧,系上一根结实的黑线,裁缝用的那种,拉过第一层台阶绑在扶手腿上,另一端用凸出的钉子固定,大概有脚踝那么高。他知道乞丐能看见,就关上灯,制造脚步渐渐远去的节奏声。这个老滑头,就蹲在下一层楼梯处,刚好在台阶下面看不见踪影。

    “乞丐跑出来,想在隆巴德带着警察朋友赶来之前逃掉,肯定不会留意脚下,这正合他意。黑线绊倒乞丐,让他滚下整层台阶,头撞在狭窄的墙壁上,线当然断了,但没能拯救他。一开始摔倒他还没死,只是头骨撞裂动弹不得,所以隆巴德立刻回到楼梯平台,越过他,走到台阶上端毁灭证据,拿掉松动的黑线两端。

    “然后走回失去意识的乞丐身旁,摸到他还有呼吸,脑袋顶着墙壁,不自然地向后弯曲,脖子被扭伤,像一个吊桥,肩膀在地面摊平,头半直立在墙上。隆巴德对准脖子的位置,直起身,抬腿用厚重的鞋子踩上去,就————”

    卡萝尔突然把头扭到一边。

    “对不起。”伯吉斯咕哝道。

    她回过头,说:“这是故事的一部分,我们应该知道。”

    “直到这时他才出来打电话给我,回来后一直待在临街门口,利用等我的时间不停地和巡逻警察聊天,给人一种他自始至终在楼下的印象。”

    “你立刻就明白了吗?”亨德森问。

    “让他回家以后,当晚晚些时候我去停尸间检查尸体,发现两条小腿上都有线勒的红印,脖子后面也有些脏脏的痕迹,结合两点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但证据可能被销毁,很难证明是他做的。我更希望掌握他的大把柄,乞丐事件必然不是抓他的最佳时机,操之过急只会又放走他。最好一旦逮住他,就证据确凿让他无法抵赖,因此我闭上嘴,继续放长线。”

    “你说他跟那位瘾君子的死亡无关?”

    “尽管刀片型号不一致,疑点都是表象,克利夫·米尔本在毒品诱发的抑郁和恐惧中割破了自己喉咙。安全剃刀一定是被前任租客或者借用洗手间剃须的朋友丢弃在抽屉衬纸下的,行为主义者会这样,即使自杀,他也本能地避免使用自己的东西来做不该做的事情。这种心理很正常,和妻子拿剃刀削铅笔我们会生气,是一样的道理。”

    卡萝尔轻声说:“那晚之后我再也不愿意靠近任何刀片。”

    “但是道格拉斯太太是他杀的?”亨德森饶有兴致地问。

    “这比乞丐那起更精明。她家抛光的地面上有一张长条地毯,从门廊台阶直接铺到法式窗户下。能想到这个主意,是因为之前他自己在这个相当危险的地板上滑了一跤,她还取笑他呢。接下来他边聊天,边用眼睛丈量,直线型的地毯简直在召唤犯罪。他标记了一个无形的X,她必须站在此处才能在失去平衡时,身体一大半掉到窗外,再把确切位置用心记在脑海中。这没有听起来那么简单,尤其当你还要跟别人聊天,没法集中注意力时。

    “这些都不是我的假想,是他白纸黑色直接写下来的。从那刻起,两人就展开一场死亡小步舞,他微妙地把她哄骗到了特定的位置。他先写好支票站起来走到窗户旁,假装晾干墨水,随后移到精心设计的送命点旁边,站在地毯外面,让她过来拿支票。支票递过去,但他双脚没动,她不得不走上前,跟斗牛的原理一样,公牛跟随着红披风离开斗牛士。她跟着支票走到他一侧,刚好掉入设定的陷阱,他松开手指,给她支票。

    “她站在原地忙着检查票款,他迅速走过房间,好像打算马上离开,来到台阶下的地毯末沿,看着她喊道:‘再见!’她抬头转向他————与此同时背对着窗户,现在就是最佳时机。如果她是向前或旁边掉出去,都可能抓住窗框不会送命,但向后绝无可能,人类的手臂在那个位置抓不到任何东西。

    “他弯腰把地毯拉过头顶,再放下,只需如此。她如同一阵风一样消失了,连尖叫的时间都没有,他自己承认。她根本来不及反应,飞掉的鞋子弹回地面之前,她已经掉下去了。”

    卡萝尔皱起眉头,说:“这比拿着刀或枪杀人要糟糕,里面有太多欺骗!”

    “对,但证明给陪审团更难,他一根汗毛都没有动她,从二十多英尺之外杀人。当然线索在地毯上,我到达后立刻发现了,皱褶在他那一头,道格拉斯站的地方很顺滑,沿着地板越来越不平整。如果真的打滑或失足,应该是反过来的,她的脚会把地毯踢出褶子,而他那一边应该整洁如初,窗户附近的挣扎不会传播这么远。

    “屋里还有一根燃烧的烟头,看上去是道格拉斯抽的,为了制造一种虽然他十五分钟前给我打电话,但失足发生在我们到达前不久的假象,自从我们在消防署见面之后,八到十分钟之内他一直和我在一起。

    “我一刻也没上当,但他做这件事的整个逻辑花了我整整三天时间才想明白。烟灰缸在中间有个洞,烟灰应该从其中落入,穿过长长的瓶颈掉进空心的底座,这个底座本来就有盛烟灰的空间,但他堵住了,所以烟灰缸保持开口。他准备好三根正常尺寸的香烟,从前两根烟嘴部位取走一点烟草,把它们拼接成一支三倍长度的烟,但一端留着普通香烟的商标,以便调查。这时他点燃,把烟倾斜地架在烟缸上面,一头靠着敞开的瓶颈。像这样在开口上斜着燃烧的香烟,就算没有人吸,也不会灭,余火不停地从一根燃到另一根。前两根烟烧完了,灰烬掉入颈中,不留任何痕迹,第三根完全靠在烟灰缸翘起的四周,燃烧到最后,变成他所期望的样子,我们到达时发现的一支完美的烟蒂。

    “但从另一方面,这个不在场证明也对他不利,如果没设计这出戏会更好,毕竟这限制了她给出假地址的距离。他必须在烟头烧完之前赶回来,因此不得不挑选了附近的地方,并且需要一眼得知被戏弄,这样我们就没理由停留调查或询问。所以隆巴德选了消防署,我们看了一眼就立刻回到她的住所了。

    “换句话说,他把自己跟那根烟蒂制造的不在场证明捆绑起来,从其他角度来看削弱了故事的可信度。道格拉斯为什么要那样做?把他打发到一个几步远的地方,还明显是假地址?她要么给真地址,要么压根不给,要么————如果她打算骗支票————给他一个需要花大把时间才能找到的假地址和姓名,她才能稳妥地逃掉。他宁可制造不合理的剧情,也要证明自己没有杀人,毕竟有乞丐死亡事件在先,我猜他担心我们起疑心,急于洗脱嫌疑。

    “除了这点漏洞,其他都堪称完美,让电梯服务员听到他对着空房间说话,甚至让门慢慢旋转关闭,感觉像道格拉斯在他走后关的门。

    “我本该逮捕他的,”他最后说,“但这些依然不能说明他谋杀了你妻子,所以我继续装傻,接下来只需要让他做重复的事情————但这次我们不再被蒙在鼓里让他自行决定,而是挑选一个人,放诱饵给他。”

    “卡萝尔去冒那样的风险,是你的主意吗?”亨德森质问道,“幸亏我提前不知情,如果知道,你肯定不能让我————”

    “不是我的,是她的主意,我原计划雇一个别的女孩当诱饵,可她执意要上,处决当晚冲到我们的地方,从杂志铺看着他,直截了当告诉我她要进去对付他,不准拒绝!她说无论我同不同意都要去,见鬼,我无法阻止她。我们不可能让两人一前一后都进去,所以不得不让她去。我们从剧院请了一位化妆师,给她彻底变装一番,就进去了。”

    “想象一下,”她叛逆地对整个屋子说,“我能坐着等一个两美元雇来的女孩,用浮夸的演技搞砸整件事吗?我们没有时间了,容不得再犯错了。”

    “她从没出现过,对不对?”亨德森沉思道,“我是说真的那位,好奇怪,不管她是谁,在哪里,肯定把捉迷藏游戏玩到底了。”

    “她没有要玩的意思,她根本没在躲,”伯吉斯说,“更奇怪吧。”

    亨德森和女孩震惊地探身向前,询问道:“你怎么知道?终于有她消息了吗?你搞清楚她是谁了?”

    “是的,我有她消息了,”伯吉斯简单地说,“有一段时间了,几个月了吧————知道她曾经是谁。”

    “曾经?”亨德森低声说,“她死了吗?”

    “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她其实很好,身体还活着,但住进精神病院了。”

    他慢慢伸手到口袋里,翻着一些信封和文件,亨德森两人目瞪口呆。

    “我亲自去过不止一次,跟她讲话。从她的行为举止看不出问题,就是有些呆滞恍惚,但她记不住昨天的事情,对过去都很迷糊。她对我们没有帮助,一点也没有。她没办法指证,所以我没说,就按计划行事,我们只能找人代替她,让隆巴德自己认罪。”

    “多久————?”

    “她和你出去后三周内进了医院,之前一直间歇性发病,然后索性被送进医院。”

    “你怎么————?”

    “通过一些路子,现在也不重要了。那顶帽子在一家搭售店自己出现了,就是那种廉价旧货店,他们卖点东西赚些小钱。我们一个探员看到后,通过一环环追溯,就像隆巴德后来那样,反方向调查。一个老太婆从垃圾箱里捡来卖到旧货店,她给我们指了垃圾箱的大概位置,我们寻访附近所有住所,花了几周时间,最终找到扔掉帽子的侍女,她的女主人前不久刚被送到精神病院。我询问她丈夫以及家庭成员,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跟你的确切故事,但他们证实的确是她。她过去不定期就会变成那样,独自出去一整晚,住宿在旅馆,有次他们清晨发现她坐在公园凳子上。

    “这个是他们给的。”

    他递给亨德森一张照片,一个女人的照片。

    亨德森端详许久,终于点头,更像是对自己,“对的,”他轻轻地说,“对————我想是的。”

    卡萝尔突然夺过照片。“别再看她了,她已经让你这辈子够受的了,忘记她吧。拿着,收回你的照片。”

    “还是有帮助的,”伯吉斯收起照片说,“那晚我们准备让卡萝尔冒充她时,化妆师能给她化得像一些,反正足以糊弄他了。他那天只从远处灯光昏暗的地方看过她。”

    “她叫什么?”亨德森问。

    卡萝尔立刻甩甩手。“不,不要告诉他,我不想她再出现,我们要开始新生活————不要幻影。”

    “她是对的,”伯吉斯说,“都过去了,忘记吧。”

    即便如此,一时间他们陷入沉默,三个人都在想她,也许下半辈子时不时还会想起。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忘记。

    他们准备离开,卡萝尔挽着亨德森的手臂,走到门口,亨德森转向伯吉斯,眉头紧皱,道:“但整件事情应该有些教训,告诉我们一些道理。你不会认为她和我经历这些————什么也没得到吧?肯定有什么意义在里面。”

    伯吉斯拍拍他后背,推他一把,笑着说:“如果一定要有教训,那就是:不要带陌生人去剧院,除非你能记住他们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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