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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木吸了一口气：“虽然我相信随便说一个理由，前辈也会让我跟着。但我想了想，还是坦诚一点好，毕竟总是在给前辈添麻烦。”
“所以啊，我才要你一个理由。”
人偶羞恼地吐了吐舌头，“过分！”
“我其实就是鱼木，鱼木其实就是我！”
“前辈帮我找个呗。”
“我想一起。”
“嗯，眼睛看不到世界，就用心去看吧。”
“你在跟我表白吗？”叶抚笑问。
叶抚拉住小红，转过头看着她。
这片山间的桃花林，像是孤独的美人，安静地躲在角落里，无人察觉。
叶抚在马背上，受着夜风，发丝飞扬。
“风情，风情啊！风情你都不懂吗！”
人偶转过身，紧紧捏着那朵桃花，欢快地向前跑去。
鱼木奇怪地看着它，因为它居然正经说话超过了三句。
“前辈。”她忽然开口叫住前面的叶抚。
人偶眼睛笑得像是上弦月，“风情啊，就是花前月下，就是清风拂面，就是溪水没过脚踝，就是桃花漫天飞舞，就是前辈把马儿让给两个姑娘。”
叶抚回答：“嗯，被人带走了。”
跟在叶抚旁边的鱼木抬头问，“前辈在跟我说话吗？”
“前辈，太好了！”
“可我总觉得人不会没有缘由地说一句话，做一件事。”
“不帮。”
穿过树林，跨过草原，越过山丘。
人偶脸一红，尴尬地躲在鱼木背后。
鱼木闭着眼。她的眼睛已经洗去血迹，但眼角处还是有些泛红，不过阴差阳错下倒是构成了眼影的勾勒，瞧上去别有韵味，使得她看着更加成熟大方。
“所以，”叶抚转过头，轻轻看着鱼木，“你现在就可以确认，然后离开了。”
“……”鱼木愣住了。
他们朝着风吹来的地方，走了许久。
“……”
“你想得太复杂了。”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青衣还是那身青衣，笑却是迟到已久的笑。
听着叶抚的话，小红摇个不停的尾巴一下子停了下来。
漫天飞舞的桃花从天上倾泻而下，将它覆盖。
叶抚甩了甩缰绳。小红迈步向前走去。
鱼木点点头，忽然惊觉，恍然道，“不会就是……”她惊讶地看着马儿。
“理由……”鱼木在心里一想，却看到空荡荡一片。她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必要的理由，非得跟着叶抚。
“牛嚼牡丹，马嚼桃花。”叶抚低声说道。
叶抚回答，“小红。”
叶抚瞥了它一眼，“你才是狡猾好吧。”
“因为我总不能你说要跟着我，就跟着我吧。”
“打算跟着我，并不是这些理由吧。”
人偶接着说，“不过啊！今后要换一种方式跟前辈相处了！”
“你其实已经清楚了，只是孩子犹豫什么，不肯做决定而已。”
“总觉得给前辈添麻烦了。”
叶抚摇头，“不，我只是要一个理由。”
“是这样啊。”
它开心地笑了起来。
鱼木反应过来，连忙说，“前辈，我不是觉得敷衍啊，只是说教，说教它。”
鱼木跟人偶的性格形成了极端的对立。一个沉稳得像是湖水，一个灵动得像是山泉。
鱼木捏紧了拳头，她实在是忍不住想打人偶一拳。可看着那是自己的脸，又舍不得。
缰绳一甩，马儿踢踏着步伐，嗒嗒作响。
叶抚没有回头，轻快道，“怎么说？”
叶抚笑着回答，“我不是一直有匹马吗？”
“前辈，我最喜欢桃花了！我住的地方外面，也有一片桃林，每次桃花开了，我心情就很好！”人偶开心地倾述着。
“嗯。”
叶抚快意道，“马儿敷衍，名字自然也要敷衍啦。”
人偶转过头，调皮地眨了眨眼，“哎呀，别那么含蓄嘛。”
叶抚笑出声来，“你啊，该去找个自己的马儿了。”
至于人偶，脸上的表情变得可快了，一个人时不时自言自语，时不时缠着鱼木说话，时不时冒出句“前辈”，然后开始了莫名其妙，毫无头绪的发问。
“才没有！”人偶双手环抱在胸前，“不瞒你说，山上的长辈们都说我是我们山里最聪明的。”
鱼木抿了抿嘴，问：“前辈要去哪里？”
叶抚骑着马，进了桃林。
“可前辈不是说过段时间会带着我回到照云宗吗？”
“谢谢你的桃花。”
虽然不解，但它要是能安静一些，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在鱼木背后的人偶无声地笑着。它其实是知道，跟着前辈不是有机会找回过去，而是一定可以。它没有告诉鱼木，因为它想让这份期待变得完整，不缺少任何一部分。
叶抚顿了顿，问：“为什么？”
人偶如何也不能理解，前辈只是消失了一小会儿，为什么再回来时，身下就已经骑着一匹马了。
“我懂了。”鱼木觉得匪夷所思。
“前辈！”人偶在前面又大声喊。
“不会啦，前辈那么大方，不会生气的，对吧？”人偶笑嘻嘻地问。
叶抚看着鱼木的眼睛，问：“你的眼睛还好吗？”
“大，也不大。对在这儿做生意的人来说，损失很大，但对花间国而言，九牛一毛而已。”
“我才是小鱼儿！”鱼木倔强地要讨回这个称呼。这么一说出来，她就感觉有些尴尬，想着怎么自己也跟着一起犯傻了。
她想，或许以后再也不会用到这具人偶了。
“什么？”
叶抚轻笑，“感受一下黑暗或许不错。”
“前辈，那个血貔貅呢？被人带走了吗？”鱼木又问。
“遇见前辈，实在是太好了！”
“所以前辈你不解风情啊！”
鱼木拍了它的手背一下，“笨蛋吗！敷衍也不能当着人面说啊！”
“小气。”
他回过头，再次甩动缰绳。
“你找个理由，有理由我就带上你。”叶抚说。
以往的每一年里，桃花开着时，她的心情是最好的，修炼也快了不少。
“因为，我喜欢桃花！”它大声喊着。
“你懂吗？说说呗。”
“前辈是要面子？”鱼木小声问。
桃花埋葬了它。
“前辈要走了吗？”鱼木问。
她无奈呼出口气，“前辈不要听它胡说，它就是个笨蛋。”
“风情？那是什么？”
叶抚笑问，“为什么喜欢桃花？”
“我……”鱼木结巴了，说不出话。
人偶大声反驳，“哪里好了，明明就是敷衍得不能再敷衍的名字了！”
鱼木赶忙拽着人偶追上去。
鱼木只是觉得明明很闹腾的人偶，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下来了。
人偶伸出手，桃花落在它的手心。
人偶兴冲冲地回答：“要一直跟着呢！”
“前——辈——”
这个晚秋，得益于昨夜洛河之神的神辉，凡是神辉照耀之地，万花齐放，阴霾消散。这儿的桃林也不例外，使得桃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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