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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坐着说吧。”
这一刻，甄云韶心里发颤，她猛地有一种感觉，或许这次过后，很久都不会再见了。
——又娘。
甄云韶温声说，“别看我一天到晚四处游荡，没个安定，但也还是希望有一份寄托牵挂，希望有一个想回去就能回去的地方。”
“我大概不能每日陪着你了。”
“别！”她伸出手，想要拉住白薇。
沉珂沉吟一声，“但是有能力瞒过守林人把桂树带走的存在，似乎都待在天上。大概还是不到时机吧。”
“祖树太早出现，会打乱格局。”
白薇呼出口气，“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说了。”
刚从火锅店里出来，立马与外面的冷风撞了个满怀。白薇不怕冷，但是习惯于在冷风呼啸时，缩紧身子。已是黑夜，飘雪不再细碎，变得密集起来，这是秋去冬来的征兆。
沉珂眼神抖了抖，“不属于守林人的白可不是好的白。覆土大桼，我知道你喜爱白胜过对守林人的忠诚，但起码，在你还是大桼时，你应该先为守林人着想。”
站在门口，白薇一脸苦楚，“叶抚，我需要安慰。”
白薇起身，撅起眉毛，捏着手走出去，“哼，不怎么，就是想吃而已。”
白薇走进煨火房，坐在叶抚对面。
“按照原本的推算，桂树应该在城南的那个巷口，但那里空无一物，是有人捷足先登？还是不到出现的时机？”覆土也认真起来。
沉珂闭上眼，与古塔融为一体。
“为什么？”
“这样的话，就看你表演了，”沉珂眉头微沉，“覆土大桼，希望你不会让隍主失望。”
“什么？”
同人这么亲密地接触，甄云韶多少有些不习惯，但并不讨厌。甄云韶高出白薇小半个头，体型也要宽大一些，她稍稍落后半步，便替白薇挡住了后面的风雪。
梁上，又娘打了个寒战，心里暗自想，寒冬就要来了。随后，它跳下去，溜进叶雪衣房间，钻进被子里，偎在叶雪衣怀里，闭上眼打起了呼噜。
“那是你，不是我。”覆土丝毫不掩盖自己的立场。
沉珂面色沉静，“回上宁云宫后，你可以杀了她。”
“真是奇怪的女人。”叶抚嘀咕一声。
白薇撑起油纸伞，自顾自地将甄云韶也罩住。
沉珂皱起眉，“如果真的是他，那事情就麻烦了。”
白薇从伞下推出去，雪落在她头发上，肩头。甄云韶能借着灯光情绪看到她呼出的热气。
声音随同身形，一起消失在风雪里。
沉珂摇摇头，“我对巫告一无所知，无法去猜测推演关于他的一切。”
“渊罗大桼……让一位大圣人来收拾残局，你不觉得大材小用吗？”
白薇坐直了，皱起眉，“我没吃过欸。”
……
“青梅学府，你还打算回去吗？”
“我说，人都是会变的吧。”
沉珂不露神情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黑石城还是该让渊罗大桼来，毕竟他了解这里。”
“那不是你我该关心的事。”覆土抬手，两席雕龙绣鼓猎，“初冬之际，气象转势，重气蛰伏，幽气弥漫，是为良机。就在那个时候吧，终结这场大幕。”
甄云韶感觉气氛不对，笑道，“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叶抚白了她一眼。
“客栈之类的地方吧。”
甄云韶觉得有些不自在，她不明白，为什么还在火锅店时，白薇那么活泼有趣，出来进了风雪后就变得沉默起来，变得心不在焉了。她虽然是白薇的朋友，但并不了解白薇多少，对她的过往以及观念都不清楚。她不知道怎么去打开白薇的话匣子，不知道怎么去触及她的心事。她只能希望，白薇愿意说出来。
“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沉珂皱起眉，他不喜欢覆土这种激进的行事方式，像囚上那样。但他也无法去反驳什么，毕竟覆土是第一执令人，而她的做法也是在默认范围内的，并未逾越。他其实很不理解为何两次至关重要的行动，守林人的几位上位大桼都要让行事激进的大桼做第一执令人，神秀湖的囚上，黑石城的覆土。
叶抚笑道，“安心啦，你就放心做自己的事吧。没了桂花树，又不意味着没有其他事要做。”
“别多想，我只是嫌麻烦。”叶抚撑了个懒腰，“我可不是什么解忧大师，听太多烦恼也是会很难受的。”
“这是你和囚上的分内之事，不是我的。”覆土转过头，冷冽地看着沉珂，她眼神充满杀意，“那个女人一句简单的‘我不想去’就把担子甩给我，该死！”
“我像那么无聊的人吗？”叶抚摊手道。
“我会变吗？”
“如果真的是那样，就放出祖树吧，直接从虚空里放出来，让世人看看这棵盘踞世界的大树。”覆土目光凛然。
“不问我为什么吗？”
外面，白薇喊道：“别坐着啦，快来睡觉！”
“做好最坏的打算吧，这种情况，我预感桂树已经被人带走了。”覆土说，“就像白一样，你大概也能猜到白的身份。”
覆土眼神炽热起来，“麻烦吗？我可不觉得，如果真的是他，那么白一定会安然无恙，因为他一定知道白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叶抚摇摇头，“那个人我跟你说了你也记不住。”
“虽然我不知道源头是什么，但白和桂树绝对有关联，如果没有，隍主也不对那么上心。”
白薇瘫躺在椅子上，闭着眼，懒懒地问，“你跟雪衣晚饭吃了什么？”
白薇虚望长空，“到处走走好啊，免得落在一处地，生了根，发了芽，再也走不动了。”
“三月啊……”白薇凝眉看了看叶抚，坚定道，“你明天给我做一个，我也要吃，得做得最好才行！”
覆土浅灰色的头发发梢渐渐冒出金色来，“白是在神秀湖消失不见的，而有能力躲过你们，甚至是隍主的监视，然后带走白的存在可不多。你口中的巫告或许有这个本事。”
“我也不是小孩子，这些天，我就当游玩了，体会一些乡土风情也不错。”
……
“坐这儿就不能说正事吗？”叶抚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大腿。
“不管外面多冷，被窝里总是暖和的。”
“改朝换代，不是许多人一直希望见到的事吗？这座天下的格局阶级固化太久了，下面的人上不去，上面的人到了极限，都想打破现有的局势。”覆土目光灼灼，“要乱就乱成一摊浑水吧。”
白薇抿嘴笑了笑，“自由不受拘束大概就是你们想要的吧。”
“你忘了你口中的巫告了？”
“怎么了，这个语气？”
“那个人……”覆土目光尖锐，“到底是谁？”
“还需要安慰吗？”叶抚打趣道。
“谁？”
“酸辣粉。”
“第一次做？”
叶抚收起书，熄了灯火，离开这里。
白薇吸了口气，然后认真说，“之前你跟我说，守林人再开大幕的目的桂花树，但是我找了许久都不见哪里有桂花树。”
甄云韶伫立许久之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转身离去。
“会吧……”甄云韶语气并不确定。
沉珂面不改色，“但是覆土大桼，你要明白，隍主若是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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