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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不可落泪。”
‘一千年，又一千年，再一千年，还有一千年’。
许楼苇抿着嘴，眼中满是哀伤，半晌后，她说：“我在想，要是破坏了告灵仪式，你是不是就不会再留在神秀湖了。”
公孙书南以生命，削弱了入局者的实力，关键的是，她震慑住大部分的入局者，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那何络尐、尉迟善和袁析，以及一干入局者的下场摆在那里，没人想母气还没看到，就落得一身不可挽回的损失。要是神秀湖那些人真的发疯了，一个二个地都用命来阻拦，还真没人挡得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场争斗也是一场赌局，神秀湖众人赌入局者不敢轻举妄动，入局者赌神秀湖不敢轻易舍命相搏。脾气最火爆的公孙书南敢舍命，不代表其他人敢，毕竟修炼了几千年，修得一身本事了。大多数还是活得越久越怕死。
……
公孙书南轻声说：“有缘，我们再相见。”
“大剑仙如此恐怖？”
雪落定后，他依旧站在那里。“我只是想知道，你对公孙书南的态度。”他说。
说着，他将手中的荧光点点洒向天边。
他说：“你身上留着她的书卷气。做先生的，对书卷气很敏感。”
她闭着眼，没有再睁开。
“你是她的学生。”这句话，没有疑问，是陈述的。
或许吧。
许楼苇扬手，铺天盖地的气息席卷而去，冲其一大片雪。她大口喘息着，似乎很疲惫，似乎很愤怒。
第五伏安弓腰沉声说：“公孙老祖，命有所安。”
“剑修杀伐之力本就数一数二，何况是她修了心剑的公孙书南。只能庆幸她公孙书南没有修成大剑仙，只是剑仙。若是修成大剑仙……”
她为了庇护公孙书南的躯体，硬抗了两剑。第一剑有大缚罗网替她抵挡，只是断了一截头发，第二剑，她根本没有去抵挡，任由那一剑斩断自己的大道。
这是对对抗者极大程度上的削弱。但公孙书南要的不是这些，她要的是让那些入局的贪婪者们恐惧，要他们畏手畏脚，要他们时时刻刻提防着神秀湖的反手。
这么短的时间里，再次见证自己尊敬的一位老祖死去，第五鸢尾难以止住泪水，颤抖着说：“公孙老祖，命有所安。”她想着公孙书南命格破碎，再无来生，便更是伤心痛苦，悲切难已，独自一人到角落去蹲着抽泣。
那时，
这时，
云经纶点头，“绝大部分人没法幸免，最起码，跟我一个层次的无法幸免。”
“我是一名教书先生。”
“走吧，走吧。”许楼苇说着，迈步。
……
她在许楼苇怀里，看了一眼百家城，看到了一片绝望、一片恐惧、一片慌张、一片震惊、一片忧虑。她身上没有力气，不得不靠许楼苇搀扶着。她问：“我公孙书南千年不曾出剑，出的这两剑，可还过得去？”
他迈步走着，独自在没有大雪的雪地里。
东胜国？那里有什么呢？她遥遥地朝西边看去，看到的是厚重的雾气，在那雾气之后的远处，是中州。
城中，鸦雀无声。他们知道公孙书南厉害，但没想到她那么狠。
百家城，依旧是鸦雀无声，没有人想多说什么，各自在各自的情绪里难以自拔。
许楼苇此刻很是敏感，听见“公孙书南”这个名字，便禁不住寒气直冒，“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许楼苇摇头，眼角落泪。
符锦明晰，大叹一口气，眼中充满忧虑。
“我觉得好便是好。”许楼苇蹙着眉。
“会怎样？”
神魂抱着她，转身离去。
“好在哪儿？”
即便从来都是那副过分认真表情的高雅，都悲戚地说：“命有所安……”
“一个教书先生。”
中间隔着一句‘过往’。
许楼苇回过头，皱眉问：“我为什么要去那里？”
符锦吸了口冷气，不敢去想若是自己中剑会如何。
“大道破碎，再无传承。命格破碎，再无来生。”陆修文眼中浮起哀伤。
神魂从空中，一步步地走着，没有人再敢去阻拦。他们不知道这个疯狂的女人还有着什么杀招，由着她的神魂抱着她，从空中走到城中，从城中走到第五家的玄定场。
大道已断，如今，她再难前进一分。
想着，自己是被什么所动容的呢？是斩出那一剑时的视死如归吗？
“要入局？”
这个不像理由的理由，让这个情绪几近崩溃的女人模模糊糊地相信了。她心中压抑着的弦断开，心声便禁不住流露出来，“我是她的学生。是的，我是她的学生。”
“你要去哪儿？”他问。
许楼苇苦笑，“何止不满，甚至和她断绝了关系。最后，我到了阴阳家做缚罗殿的周命，她在神秀湖立了公孙家。四千年过去，我们再相见……”
符锦没有点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不太安定。偏头看着地上的雪，白惨惨一片。
他依旧没有回答，说着，“公孙书南大道崩碎，命格破碎。意味着她没法转世，不再有来生。彻底死了。”
说完，他身形陡然消失不见。
“已是永别。”
埋头走着，她也不知去向，就想这么走着，似乎一直走下去，就能忘记一些事。
两剑斩在入局者身上，同时也斩在了公孙书南她自己身上。一剑让她命格破碎，一剑让她大道溃散。
“但她人是好的。”
云经纶看了他一眼，沉重地说：“如果是我中了她全力一剑，即便我全力防御，也将被她斩死。死得彻彻底底，不剩前世，不剩来生。”
“我在想，若是她那一剑全力斩向一个人的话……”
“叶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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