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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抚想了想，不知在考虑什么，片刻后说：“同我说说她吧。”
叶抚点头，呼出一口气，“或许，不会停了。”
“换了身行头，没那么凶戾了，看上去顺眼许多，不过霸气还是那么霸气。”莫长安欣赏着说。
叶抚站在湖边，立于大雪之中。南方下雪的时候，往往都要撑伞，因为那里的气候一旦下起雪来，随时都有可能转成雨夹雪，而在北方不需要，北方的雪虽然很大，但落在身上往往也不会化成水，只是久了后会在肩头积雪。一路走过来，叶抚肩头上便积雪了，老远看上去像是白色围脖一样的东西。
“君雅。”近了一些后，莫长安呼道。
“神秀湖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也曾是一个荒芜之地，那个时候不叫神秀湖，叫‘落神坡’，这个名字的来历已经无从考究了。我们一群人落在这片土地上，开垦、成家、开枝散叶，将这片土地一点一点地建设成不逊色于任何地方的繁华之地……”
叶抚并无避讳，“一个认真做事的人。”虽然不避讳，但是隐晦。
叶抚笑了笑，“希望他能出来吧。”
“啊，你也在这里。”从他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见到叶抚的神情后，莫长安像个孩子似的有些得意地说：“五味人生。”
“第五家的老大，是叫第五鸢尾吗？”
莫长安叹了口气，“这不怪你。”
莫长安注意到了，便解释说：“她叫莫君雅，是芊芊的姐姐。”
“你们口中的至圣先师吧。”叶抚笑笑。
“我曾问过君雅她对鸢尾的看法。她的回答是，‘一个温柔的，让人信服姐姐’。这几乎是他们这一代人的看法。”
“堂堂驼铃山人间行者居然是一个读书人的学生，这传出去得让人好好思量了。”师染嗤笑一声。
莫长安摇摇头。
叶抚笑了笑，“我需要认真想一想。”
叶抚听着，不禁笑了笑，“我曾在叠云国认识过一个姓第五的小姑娘。”
莫长安柔和地笑了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温柔的事，“周周是鸢尾给她取的小名。她还惦记着。”
“这个方法的确很管用，但有着一定的弊端。那便是对于他们这些代表人物而言很不公平，他们往往会成为矛盾与争斗的爆发点，会承受着消解矛盾与争斗的代价，这在一定程度上无疑是限制着他们，或许他们本该有着更高的成就，但因为此无达到更高。”
茶已凉，恬淡的时间过去，人也要走了。
莫长安没有多问。“话说回来，叶先生为什么想知道鸢尾的事？”
叶抚抬手将雪拭去。
莫长安呼了口气，“是啊，多亏有她，莫家这一辈的小子们才那么优秀。”
叶抚摇摇头，“那个时候我也在明安城，见证了这件事。”
莫长安不由得多想。叶抚没有说什么，这也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
在莫长安的带领下，叶抚来到白柯岛后山的一座瀑布前。
叶抚说：“他的确有资格拿这个名头。”
“她们两个果然是你的学生。”师染负手而立，黑色的袍子同黑色的头发一起，随风招展。
“因为，一个叫何依依的小子会来神秀湖。”
等到铜壶里壶舌窜出一道热气，发出尖锐的响声后，莫长安将他的茶叶取了出来，分散成两份后，捻落在茶杯当中，然后再给铜壶装上一根细长的铜管，颇为讲究地将热水倒进茶杯当中。然后隔着滤网，将浅褐色的水倒掉。
叶抚便只是在这里，同莫长安一起，喝着五味人生，聊着天，便到了一天的傍晚。他们不需要去聊什么天下大事，更不需要去操心这家势力如何如何，那家大佬怎样怎样，只需要淡淡地享受时间就是了。
“或许吧。”
两人各自迈步，身形闪动，消失在这倒灌的瀑布当中。
莫长安大笑两声，“我们都出自一脉。”
叶抚的追求永远都是那么的特别。他会因为一份火锅，觉得李四这个人值得交往；会因为宋书生对读书的单纯渴望而期待他的成长；会因为白薇那看似知性实则恶劣的性格、不讲道理的偏执、纯粹的心思而喜欢她；也会因为一杯茶觉得莫长安这个人很好，会觉得自己来得很值得。
“是不是长得很娇小？”莫长安问。
叶抚不知做什么表情。莫长安并不知道曲红绡是他的学生。他没有去催促莫长安，知道既然提到了这些，必定有其理由。
莫长安点头。
“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着争端。几千年以来，神秀湖内部的矛盾一直没有停过。有些时候我们这些老家伙干涉不到家族里面的所有事，也都不能掌控所有，毕竟那样对子辈们的成长很不好。为了阻止这样的矛盾扩大至世仇，我们在每一代人之中选择代表人物，选择面向神秀湖，乃至整个天下的代表，让他们成为制衡子辈之间的存在。”
白柯湖在神秀湖中并不算特别大的湖，也不是灵气最为充裕的地方，但是风景特别好，很有自然的气息。
叶抚笑道：“好茶，好名字。”他心里很开心，能感受到这么真挚的味道，不可谓不开心。啊，这一趟没白来啊。
比起一身刺眼的红袍和戾气十足的红发，黑袍和黑发的确是要柔和许多。
叶抚呼了口气，“第五蔷薇会回到神秀湖的。”
莫长安欣慰地笑了笑，“不错，这段时间你先歇一歇吧。”
“叶先生先坐着，我去泡点热茶。”莫长安边脱外面的雪披，边说：“上次长山先生跟我说叶先生你家的茶是他喝过的最好喝的茶，叶先生你到时候莫要嫌弃我的茶难喝。”
莫长安点头，“去吧，芊芊这边我会想办法的。”
莫君雅提起莫芊芊，反倒是把自己弄得神色恍惚、自怨自艾了。
莫长安先介绍叶抚，“这位先生是我的客人，你叫他叶先生便是。”
叶抚想了想说：“她改名了，叫第五周周。”
叶抚笑了笑。他看得出来，莫长安是真的喜欢这种清闲的生活。他也挺喜欢的，住在三味书屋里，除了那只熊猫以外，邻里都当他是个有学问的教书先生。
寒雪凛冽，他们二人不急不缓地走在路上，不急不缓地讲着、听着一段故事。
叶抚没有回答她，而是平淡地说：“昨天你吓到我的学生了。”
“鸢尾是这一代代表人物里最年长的一个，她便像是所有人的大姐一样，照顾着这一代人里的一个又一个，总是能轻易地化解掉所有负面的矛盾与争斗。她毫无疑问地，是所有人的主心骨，这一代里不论多么骄傲的人，在她面前总是能心甘情愿地低下头颅，哦，除了她的妹妹，第五蔷薇以外。而事实上，她的天赋并不高，所悟及的道意也并不深。我们关注过她许久，但一直没有弄明白她是如何驯服这一代人里心高气傲的每一个，长山先生也不曾明白。”
“大概觉得她很特殊吧。”
叶抚笑了笑，“听你这么说来，真想同那位茶圣领教一下，让他看看，我的茶该用怎么个喝法。”
莫长安点头。
“去看看芊芊吧。”叶抚站起来。
师染望着叶抚的背影，皱起眉。叶抚让她改天再来，她照做，也无所谓于此，比起这个，后一句话让她上心。
叶抚就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听着莫长安一句接着一句的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他说的话。他觉得，莫长安的邻居评价没有错，的确是个唠叨的小老头儿。
莫君雅说：“那道符我已经参悟透了，刚好昨夜又下过大雪，便来帮忙扫雪了。”
莫君雅摇头，“怕是歇不了了，神秀湖来了许多人。”
“我应邀而来。”叶抚问，“你来这里干嘛？”
叶抚笑笑，点头。
进入正题了。
“她其实更喜欢现在的行头。”叶抚说。
莫长安没有应这句话，因为他觉得叶抚就是这样的人。拿得下，放得开。最可怕。
叶抚品了品，味道不得不说很好。相较于他随手制出来的茶，这茶叶用心许多，也讲究许多。
叶抚笑了笑，“我得给她带一些话。”
叶抚长呼一口气，“芊芊在南边儿认识了一位姑娘，那位姑娘让我给她带一些话。”
叶抚点头。
莫长安沉思片刻后，问：“是明安城的那位姑娘？”
“从开始的七大家族，变成现在的上百家族，再到百家城的修筑，我们经历了太多太多了。争斗、合作不断发生在一代又一代人之中，为了将神秀湖这块土地打造成东土的堡垒，北海的避风港，为了让这里成为儒家思想开遍东土的资源地，我们一直极力地避免内部矛盾。”
莫长安叹了口气，望了望远处的大雪，“前几天从李命那里听说了陈经年的事。陈经年本该是这一代代表人物是最优秀的一个，他的天赋极高，甚至比曲红绡还要高，若是放任他自己成长，将是整座天下这一代人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但是成为这一代的代表人物后，他承受了太多压力，以至于在心性上走岔了，走偏了。就在前不久，不敌于曲红绡，溃散了身体的大半生机。”
这样看似平淡的日子，往往是最为难得的。
“为什么？”莫长安下意识地问。他其实想问叶抚为什么知道。
莫长安说着，问道：“蔷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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